这顿饭吃的无比的和谐,甚至连戈戎说的不准她回来自己院子都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反正她一大半时间都没有床好好睡。早就已经习惯了。“你作何?”
“弄一床被子过来,在榻上舒服一点。”
“不准,上来!”
他掀开自己被子的一角,语气有点不自然:“本将军今日洗澡了的。”
“什么?”
宋知竹抱着被子没听清,露出头看着男人别扭的脸。换来的又是戈戎冷冰冰的话。好吧,不问就不问。天气丝毫没有变暖,她发现自己还真的不是这么抵触这件事了,不管这个男人说话再怎么冷。身上的温度确实还是高的。宋知竹尽量收好自己的手脚,不去接触到他放在身侧的手,但是清醒的时候勉强可以控制。睡着之后这些就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迷迷糊糊只觉得身边的热源一动不动,但是又在明晃晃的引诱自己。戈戎勾唇看着主动靠过来的女人,轻声哼了一下,左手拦过她的腰肢抱在自己怀里。“自己凑过来作何,本将军就让你放肆这一次。”
他埋头靠近她柔软的脖子,鼻息之间都是熟悉的香味,混杂她身上的温度烘烤出来。简直让他恨不得整个人都靠上去。越抱越紧。睡梦之中宋知竹觉得自己好像在某个冒着火光的柴火堆附近,一会的灼热的到自己脸颊的温度。一会又是全身都冒汗的热气。恍恍惚惚之间那种热又逐渐消失,她最后是被生生冷醒的。昨晚还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早就已经不在床上了,怪不得她觉得自己周身都开始冷下来了呢。“宋小姐,奴婢是将军派来照顾您的,奴婢叫青荷。”
身边怯懦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怕惊扰了面前这个谪仙一样的女子。宋知竹抬头看过来,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将军叫你过来照顾我的?”
那个男人一天之内竟然就转性了?昨天没有为难自己也就算了,今天居然还主动送了丫鬟过来。难不成是因为知道她今天要出去,所以特意派来的明面上的监视不成?也难怪她会这样想。宋知竹脸上不动声色:“既然如此,那便伺候我洗漱吧。”
“是。”
不管到底是放在自己身边做什么的,但是这样一个小姑娘,确实也没有什么可忌惮的。宋知竹迅速收拾好了自己,也没问戈戎到底一大早去了哪里。专门把那块昨天拿到的东西系在了腰间,果然门口的守卫看了一眼,一句话都没说。这个平时总是要想办法才能出去的将军府,今天就这样轻松的大大方方出去了。“我今日要去买一些东西,但是实在是有点多你去东街那边帮我买吧。"“奴婢........将军说了让奴婢贴身跟着小姐您。”
宋知竹笑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带了一丝为难。“将军说的话自然是不能违抗的,但是怎么办呢,我今日要买的东西实在是多。且都是为将军置办的,若是回去之后将军问起来,我也是不好交代的。”
她看着面前这个小丫鬟的眼神,揣摩了一下,干脆下了猛药。“将军既然叫你过来了,想必你也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见到这个就像是见到将军本人,我说的话你难道还不听吗?”
青荷一下就白了脸,宋知竹常年手下的丫鬟不知道有多少,对付这种小丫头更是不费一点力气。“我知道你为难,难道还是怕我跑了不成?这样吧,看到这个酒楼没?等下你买好了就来这里等我。”
宋知竹装作实在来不及的样子,又匆忙交代了几句自己要买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东街有但是西街没有,这样看来确实是要分开买比较快了。青荷为难的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宋知竹鱼儿一样迅速钻进了旁边的酒楼里面,三楼的包厢只有她跟刘伯有钥匙。果然一进门就看到早已在此处的欧阳思。他身上的伤口还是她昨日胡乱处理的那些,面前摆放着长长的卷宗,显然是一直都在看这个东西。“你不会跟我说就是为了这个东西才被狗贼抓到的?”
“知竹,你来了?快坐,你看这个可眼熟?”
她没了脾气,欧阳思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其实是非常执拗的一个人,何况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说也没用了。可是这些是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认识的,但是又说不上具体是什么东西,只觉得眼熟的要命。山山水水的这样画,以前宋府的书房有很多?“莫不是从前我爹收藏的那些?”
“说的没错,宋伯父一向是对这些有兴趣,但是我找到的这些却不是他的,这乃是先皇在位的时候亲手画的。”
“不过是一些山山水水的画,有什么不同之处?”
宋知竹对这些东西确实算不上有兴趣,低头看了半天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倒是旁边的卷宗上面的人名更眼熟一些。“这些都是京城现在的大家,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欧阳家毕竟根基深厚,要弄到这些东西不在话下,这画我现在也看不出古怪。但是直觉告诉我,此处必定是个流落在外的皇子有关。”
宋知竹因为是反着看这画,倒是越看越觉得有点诡异的眼熟。不对,这个东西她一定是见过,而且是在最近见过!难道是在戈戎家里?但是将军府别说是书画了,就连书房都没见那个男人进去过一次,又怎么会让她看到这种东西?“你看这里。”
她手指点在画中一块满是青竹的地方,因为年代久远,字迹已经有点变淡了,但还是明显能看出有一块碑。“是不是像是被人故意只画了一块?”
“对!”
欧阳思激动的抱着这幅画,这就是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这样大一张牛皮纸,又不是地方不够,怎么会独独就剩下这个是一半?“知竹,这个肯定跟先皇的那个遗嘱有关,我们..........”“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包厢是我们掌柜的,今日正在招待贵客。”
刘伯提高的音量就隔着一扇门响起,随机是男人又冷又熟悉的声音。“既然如此,就不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