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被下人们言明是侯爷让她前去书房议事。书房议事。看来,西北出了事了。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一段时间西北下了一场连绵了十天的暴雨,这一场暴雨被称为是天倾国建国以后百年难遇的一次,地处西北的江都平原直接被雨水倒灌,几乎淹没了大半个城池。所以,她才会在瞧到大伯凤松穿着工部尚书官服时想到了侯佐这个人,这时候的萧立轩就是借着这西北的水患,献出了治水患的良策,虽然萧立轩说得头头是道,但她可知道萧立轩让人寻了侯佐著的那本《水曲赋》,才有了他的种种法子。但因为是侯佐早期所著的《水曲赋》,里面写的法子只是纸上谈兵,并没有实际的意义,所以,才会被侯佐认定是早期不入流的作品,如今的侯佐更在意的是实地进行治患,这才是真正的为民办实事的硬道理。方才她能碰上傅言乐,就能说明这个问题,萧立轩此刻还没有在圣上面前指明治水患的法子,他是要先寻上侯佐之后,再联合重要朝臣指明水患的治理并不难处,从而达到他展露人前的卓越能力。不得不说,萧立轩心思实在是深得可怕,他连自己的父皇都算计在里面,而他明明可以有更好引荐侯佐的法子,可他偏偏没做,选了个毁掉侯佐名声,借着侯佐千秋万秋功勋的下三滥法子,让圣上正眼相看。而今,她已经先一步请了侯佐出山,她倒要看看萧立轩还能拿什么砝码来争他的储君之位。想到这里,凤天澜连衣衫都没来得及换,拔脚就往书房那边走。大伯掌管着山泽、屯田、工匠、水利、交通、各项工程的建造,有了侯佐的辅助,只会事半功倍。凤府的书房内,气氛有些压抑,西北连绵的暴雨让奔腾的望江开始向四面八方肆虐,很多百姓受到了暴雨水灾的冲击,现在涝情已经扩散了很大的面积,身为工部尚书的凤松焦心不已,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工部就是最为忙碌的时候。望江水患是凤松的心结,这水患一日不解决,望江沿途的百姓们就会一直饱受水患的摧残,虽然朝廷已经下达了赈灾的指令,但这水患的治理重担,依旧压在凤松的肩膀上。他已经下令做了各种措施,依旧没有什么进展,这让凤松十分的难受。食君之䘵,却没办法为君分忧,着实是羞愧。“爹,各位叔伯。”
凤天澜一进书房,明亮的灯火处,印着大伯父凤松一张忧愁的脸,她眨了眨眼睛,挨了过去。“澜澜回来了?”
她朝着亲爹卫其侯点了点头,“爹,各位叔伯,你们可是在担心西北水患一事?”
卫其侯微微颔首,面色十分凝重,他这个女儿是个有主见的,所以,书房议事,卫其侯才会让人给凤天澜带了话,让她回府后前来书房,听听女儿有什么主意。大伯凤松向来稳重,但此刻也有些坐立不安,就他坐在书房的功夫,已经有好几拨来回禀消息的人了,西北的暴雨已经下了整整八天了,如今雨势还是没有收伏的势头,望江中下游的百姓们虽然被转移了,但是还是有不少的百姓受损。经此水患一过,良田鲸吞,侵扰民生,百姓的生活会一瞬间被摧毁,他已经可以想见得到百姓们没有吃食,而面临开始迁移一途了,这一来二往下去,又得有百姓遭殃。直接损失可达海量,这根本就没有办法在短期内恢复的巨大隐患,而天倾国国内的水患达到一定的境地,边境上面又会连动着受影响,到时候内忧外患,天倾国将腹背受敌,不堪设想。“西北已经连续下了整整八天的暴雨了,望江的很多河堤已经被淹没,上涨的水位持续升高,长此以往下去,整个望江城都将是一片汪洋。”
这,才是凤松最为担心的事情。不能护得百姓民生,更无法根治水患,这让凤松心力十分交瘁。“而且,望江城的地域问题也十分特殊,它是由望江的各条支流冲积形成的一块平原地,望江内自带的沙石在望江城那处地不断地堆积,在上面建河堤坚固性完全无法保障,更别提望江城的地势向东南倾斜,坡度很大,望江与望江城的落差就达到近百米,这就导致一下暴雨,望江城就处于水患之中。”
凤天澜朝着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三叔点了点头,望江城的地域问题,却恰恰就是根治水患的切入点,侯佐建立的望北水渠工程,被萧立轩直接点明了其充分利用了望江城所处的望夫山,将望江在第一成就被分化了。不得不说,侯佐这人的确是个能人,望江被他直接切成两条江,从根本上先解决了水势的奔流问题。“西北水患刻不容缓,这几日你大伯忧心不已,听闻你近日让了你大伯绘了望江的简易图?”
卫其侯深知自己这个女儿是有计较的,这望江的简易图,寻常人可看不出任何端倪,再加上西北的水患正是闹得人心惶惶的时候,谁会在这时候在意那图纸,所以,卫其侯猜测,多半澜澜是有了主意。凤天澜点头称是,她说话也不拐弯,眼下正是节骨眼上,多耽搁一阵,百姓就多受一天的灾,况且,她已经答应了侯佐,此时自然不敢再藏着掖着。“是,爹爹。不瞒爹和各位叔伯,方才我出去,正是因为西北水患一事。”
说着,她将侯佐递交给她的那本《山河志》拿了出来,递到了大伯凤松的手里。凤松不明所以地接了《山河志》过来,山河志他自是拜读过,里面的内容全是有关天倾国的山川河流,其中有些地方晦涩难懂,若非不是他隶属于工部,接触到这类事宜繁多,也不敢说了解其中一二。澜澜为何会将这本书交给他?“《山河志》?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