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选这一件绯色的吧,颜色喜庆,花朵还团大,穿在身上应是十分的好看应景。”
花朝节,花朝节,人比花朝,自然是怎么好看怎么来。大长公主这个人吧,对于凤天澜来说,可真是个妙人儿。虽然她的年纪同她母亲的年纪都差不多了,却偏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就喜欢看年轻的后辈们穿得花枝招展的,这会让大长公主的心情十分愉悦。据说,大长公主的女儿就嫁了个喜欢文书的国子监子弟,可见,大长公主就是个不拘小节的女子,不能用常理去推断的。也因为她这样的性格,让圣上对这个大皇姐尤其的放心,毕竟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总比私底下做手脚要好得多,况且,大长公主又不沾权势,女儿们都没有嫁给权贵们,这让圣上也感念其心意,因此,多少大长公主的面子,圣上都要顾忌一二的。卫其侯夫人点点头,“嗯,不错。大长公主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要这是穿这一件,她瞧着也应顺眼不少。咱们这一次去,就看看就好,战王殿下人中龙凤,也不知会选谁做王妃,我还挺期待的。以前他送你重伤的爹回府的时候,才十一二岁,如今一晃都这般多年了。”
凤天澜拍了拍卫其侯夫人的肩膀,“娘,现在是好节气的时候,您说这些伤感的话做什么,战王殿下选谁,总有他的想法,总不能选个歪冬咧枣吧。您这心啊,可真真是要cao碎了。”
“你这孩子,尽会胡说,战王殿下是那般的人么?算了算了,说多我这心都难受,你去试一试这衣衫,看一看还有哪里不合身。”
卫其侯夫人是真把战王殿下当成了喜爱的后辈来看的,虽然战王殿下的身份尊贵,可到底年数同她相差甚大,又救了她家老爷的命,多少卫其侯夫人都把战王殿下当成了自己人。至于女婿嘛.....算,虽然她觉得还挺不错的,可,她瞧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叹息了好几声,长得是好看,但这性子吧,太跳脱了,也太过于任性,况且,想做人战王殿下的王妃,怕是做梦没有睡醒。不想了,不想了,再想她这心肝又要痛了,谁能得战王殿下的喜爱,可真真是烧了八辈子的高香了。凤天澜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战王殿下再得母亲的宠爱,那也是位亲王。亲王,姓萧,还是皇族的。就冲这两点,她都敬谢不敏。皇族水太深,人心太杂,她可怕自己不小心被吃得渣都不剩。萧立轩的所作所为,可都在她的面前从来没敢抹去的。眼下里她在意的是,花朝会上,她绝对不能让前世的场景重现,不说让大长公主满意,至少,不能让大长公主心生不满,只要做到这一点,凤家的危机就不会出现。但,她仍然不敢掉以轻心,重生一回,连战王殿下都出来了,这让凤天澜奇怪之余,更加的小心谨慎。上阳城中心长街上的大长公主府花香四溢,开得正傲然的红色赤金一品红爬满了殿墙的殿脊。花朝节一应需要的花卉品种正络绎不绝地往大长公主府搬,不少的花香隔得老远都能闻到。此刻在大长公主府内最深处的文裳阁镂空红窗下,盛开着好几盆艳丽的君子兰,阁内茶香缭绕,绕开了大长公主丽霞华裳上的那朵淡蓝色花娇兰。“你这臭小子,怎么,现在舍得回来看看你这位皇姐了?不是我说你,那边关有什么好的,长年累月待在那里,风沙大不说,连个像样的姑娘都找不到……”“咳……皇姐,过了,过了。”
战王萧衍听到大长公主府的话,一口热茶梗在喉咙里差点把他给呛死。他这也没在边关待多长的时间,怎么就找不到像样的姑娘了。大长公主萧敷撇了萧衍一眼,呵了两声,过了?过个鬼。她又不是不知道边关什么模样,黄沙满天,连喝水都像在吞刀子一样,就这还想跟上阳城的姑娘比模样?“哎,过什么过,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这王妃的位置一直空悬,怎么得,难不成真要做那孤家寡人?”
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对自己的婚事一点也不上心。这么多年了,连皇侄儿们各个不说正妃侧妃,侍妾都有好几个了。可偏生这个皇弟,明明长得一表人才,身边连个入眼的人都没有。萧钰瞟了一眼窗外那几盆君子兰,王妃的位置么?他对此倒是不太在意,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不差多后面的年份,他可不想好好端端的战王府被搞得那般乌烟瘴气。要选王妃,人品性情爱好尤其的重要,而且最主要的是要有趣,比如……他的面前扫过一抹明艳的身影,那样的急言令色,十分的鲜活多彩。也许,他是该立个王妃了。“你自己都没有个打算么?我可是放出去了风声啊,这花朝节办下来,我可以请了不少的闺阁小姐前来,到时候你在男宾席可以先考量下看看哪些能结成亲家,我给你留着他家的小姐,摸摸底,也算是过了我这个皇姐的明路。”
大长公主打算得很好,说到底了,这个皇弟她都是按着儿子的模样在养,这总要挑一个家里没那么多破事的来选。她可不想自己皇弟的府邸被闹得鸡飞狗跳,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萧衍垂了垂眼目,他杯中的绿色君山茶针正上下浮沉,“皇姐,我这王妃娘家身份不宜太高。你知道的,咱们这个圣上原本就对我多有忌惮,总不能拂过这一层面去。”
大长公主深知萧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的目光慢慢地变冷了一点,圣上?若不是衍弟当年被当今摆了那么一道,或许,这位置还真说不好是谁来做。“哎。原本我挺看好凤家那丫头的,长得好,性格也挺讨喜……”谁?萧衍有点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姐说得谁讨喜?“你说凤家?花朝节她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