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白锦书这便去除奸佞了,这几日劳烦诸位操劳,白锦书保证,必定尽快解决粮米之事,回报尔等。”
白锦书又对着百姓们拜了拜,西京的百姓也用相同的举动回应着她。温柔的视线、信任的视线盯着白锦书,甚至看见白锦书跪在地上,百姓们恨不得去搀扶她,但到底是碍于身份,不敢。“大都督,起来,起来。”
忽的,就在周围一片安静时,一个两三岁的孩童步履蹒跚的走到白锦书身边。温柔的小手拉住了白锦书的官袍,孩童的脸蛋红润,眼神一片清澈。“小虎子。”
有妇人惊呼一声,想上前将自家孩子拉回来,又不敢,只能忐忑的看着白锦书。“你叫小虎子么。”
白锦书笑了笑,伸手在小虎子脸上摸了摸。“小虎子,小虎子。”
小虎子的话还说不太利索,身高也不是很高,脸蛋虽然有肉肉,可到底还是能看出缺乏营养。“小虎子,不用一年,大都督一定会让小虎子吃饱饭,穿暖衣的,好么。”
白锦书伸手,将小虎子慢慢揽入了怀中。红色的官袍与小虎子身上的粗布麻衣融合在一起,不仅不突兀,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温馨。这就是,官民融合吧。“谢谢,大都督。”
小虎子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可他却懂的吃饱穿暖是什么意思。“大嫂,抱好孩子,将家中的东西都拿给孩子吃吧,孩子小,需要补充营养,用不了多久,白锦书便会让你们不再为粮米发愁。”
白锦书抱着小虎子,将他交给了他的娘亲。“是,民妇回家这便开灶煮饭。”
那妇人千恩万谢的接过下小虎子。近距离的看,白锦书一点都不严厉,甚至在她身上,你能感受到一股温暖,这股温暖叫关怀。看啊,这便是白家人。只要白家人在大胤一日,百姓们便有人惦记。“现在,本官便要去杀佞臣了。”
将孩子交给妇人,白锦书又摸了摸小虎子的头,然后戴上官帽走着往大都督府而去。“杀佞臣,杀佞臣。”
小虎子手上还抱着一个虎头娃娃,牙牙学语跟着白锦书说话。“杀佞臣,杀佞臣!”
妇人抱着自家孩子,一句接着一句的杀佞臣传遍每个角落。百姓们口口相传,西京街道,无一人不喊着杀佞臣。而他们也坚信,只要是白锦书杀的,都是佞臣,因为白锦书可以让他们吃上粮米,凡是与这样的忠臣作对的人,自然都是佞臣。“回府!”
杜强高喊一声,所有的绣春卫齐齐的跟在白锦书身后。从这里到大都督府没多远,白锦书一步一步,走的缓慢,红色的背影拉出一条血路。街道再一次被百姓们围堵,距离大都督府只有一条街之隔的路上,太子站在轿子前,听着百姓们口中喊的杀佞臣,饶是五六岁的孩童都在重复这句话,背着手,眼睛深深的看向前方。“殿下,禁军都已集齐了,是否要现在就去大都督府。”
庞蟒抱拳,恭敬开口。“庞将军,百姓们太多,禁军出动,怕是会引起惊恐,稍后再去吧,将军觉得呢。”
太子声音轻轻,属于太子的威严散开,庞蟒想也不想,立马道:“末将谨遵殿下吩咐。”
庞蟒挥手,示意禁军散开,不要大批大批的聚集。白锦书亲眼让太子看见了何为万民拥护,太子又如何会为难她呢。只怕是,有心拉拢。庞蟒低着头,忽然觉得他给家中传信,让庞勇跟着白锦书这个决定太正确不过了。毕竟从古至今,有哪个人能这么得民心的呢。一品大都督府!亭台水榭,五步一阁,十步一假山。假山上还有水流的声音不断发出。大都督府内风景秀丽,每一处都算的上是独特的景象。无一不华贵,无一不奢侈。就连花园中的花都是从御花园移过来的,足够看出天元帝对白锦书的重用。大都督府内一共有四十个院子,占地面积十分庞大,每一个院子都有假山喷泉,亭子楼台就更不用多说了。白锦书进了大都督府,便径直朝着最南面的方向而去。那里有一座水牢,水牢很大,遮天蔽日,周围全被参天高的大树挡住了。饶是夏日,在水牢周围也会觉得十分阴冷。越来越靠近水牢,便有浓浓的血腥味传来。大都督府内豪华,大概就只有这水牢地面锈迹斑斑,鲜血冲刷着地面,一次又一次,不知有多少人的血沾染在上面。“啊啊啊!”
靠近水牢,里面有惨叫声响起,门口两侧,皆有绣春卫把守。看见白锦书,绣春卫立马跪下,恭敬行礼。“参见大都督!”
绣春卫的喊声传进了水牢内。“白锦书,你不得好死,哈哈哈,你舅兄死的好,死的好。圣上若是知道你暗中对我用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水牢内的惨叫声下,传来孟勇的嘶吼声。白锦书扯了扯唇角,伸手,拿出匕首,示意杜强等人侯在外面。水牢幽深,很大,一进去便有一大个水池,水池中泡着各种刑拘,颜色猩红。越往里面走,孟勇的惨叫声便越大。“大都督。”
一个十字架上,孟勇的四肢被绑在上面。他裸露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白色的里裤,裤子上全是血,滴滴答答的顺着锁着他的锁链落下。孟勇的头发凌乱,满脸脏污,上半身全是纵横交错的血痕,有刀剜出来的,有鞭子抽出来的,还有烙铁烫出来的,简直是惨不忍睹。孟勇坐在侯爷的位置上十几年,从没被这么对待过,只有他对别人行刑的时候。“白锦书,你这个贱人。”
孟勇听见脚步声,猛的抬起头,乱发的一双眼血红一片。“哗啦哗啦。”
他一看见白锦书,便开始挣扎,锁着他的镣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在这昏暗的水牢中十分刺耳。“大都督!”
绣春卫一看白锦书来了,立马跪成一片。红色的侍卫服在水牢交错成一片,皆朝着一人跪下。“大都督?”
孟勇瞳孔骤缩,死死的盯着白锦书身上的飞鹤红袍。“侯爷还有力气乱喊,看来是本都督手下的人侍候的不够卖力。”
阴柔至极的话从白锦书唇中吐出。她手上把玩着绣春匕首,一双眼睛全是骇人的杀意跟邪魅。孟勇看见她的眼神,身子狠狠的打了个寒颤。“不可能,这不可能,圣上明明说……”孟勇哆嗦着嘴唇,他的唇瓣干涩,全是伤口。“圣上说要将大都督的位置交给你来坐是么,还说要将绣春卫交给你来管理,要你肃清朝堂对么,哈哈哈哈。”
白锦书仰起头,忽然疯癫大笑,笑声在水牢遍布,笑的孟勇这一刻觉得死亡简直离他只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