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悔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和站在皇帝左侧,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凤九霄对上了。而他也正好看着自己,眼里还有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就算不是毒药也不能洗脱你的嫌疑,现场可还留着你的荷包!”
太后很不甘心,竟然没有找到最直接有力的证据。晏无悔往地上一跪,哭着道:“太后,皇上,我真的不知道荷包是什么时候丢掉的,我觉得很可能是被映月拿走了,那丫头早就背叛了我,被别人收买了,想要设计陷害我,请皇上和太后为无悔做主,还我一个清白!”
这会儿没有有力的认证和物证,晏无悔自然要可劲儿装可怜。皇帝沉默不语,太后气得直哼哼,道:“你不要装模作样,把什么都推到一个死人头上!”
“太后,无悔冤枉啊。如果映月没有被上官小姐收买,又怎么会在上官小姐休息的地方呆着呢?除非是上官小姐强行把她绑过去的,这分明就是栽赃嫁祸!”
晏无悔将矛头直指上官琴。上官琴委屈地道:“我什么时候收买过映月,你不要含血喷人!”
“辰王府的下人都知道,我自打九死一生活过来后,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了,在我生病养伤的日子里,映月根本就不在我身边,她早就投向了你和辰王!”
晏无悔理直气壮地道。凤之辰看上官琴被晏无悔指责,心疼了,忙道:“映月是我调离你身边的,和琴儿无关,你不要诬蔑她!”
晏无悔直视着凤之辰,问:“那你敢说,映月没有背叛我?”
凤之辰撇过头,不知道如何回答晏无悔。他知道自己如果帮着上官琴,那晏无悔就会嫌疑更重,可能会背上谋杀后宫嫔妃的罪名,会被处死。他不喜欢晏无悔,可是也并不想让她死。“王爷不敢说,是因为你清楚,映月早就背叛了我,她被人收买陷害我是完全可能的,别说一个荷包,就算她往我身上偷偷塞把刀,塞毒药,都完全有可能!”
晏无悔露出愤恨而委屈的神情。“自从慈安太后离世,无悔便孤苦无依,连身边的四个一等侍女都不在了,我原以为映月背叛过我一次,只要我真心对她,她就会迷途知返,顾念旧情,没想到她利用我的信任,再度帮着别人害我!”
晏无悔这一次的眼泪,却是真的。晏无悔哽咽了两下,接着道:“就算我再傻也知道我的身后没有依靠,我的夫君爱着别的女子,我无父无母,更无权无势,怎么敢在皇宫里杀人?还杀的是陛下的妃子,难道我真的不怕死吗?”
“可能过去我是和婉妃娘娘有些矛盾,但这样的矛盾足以让我杀了她吗?如果我是那种为了点儿小事儿就可以杀人的人,那我为什么不把上官小姐杀了,毕竟她可是差点儿害死我!”
晏无悔的眼睛陡然投向上官琴,寒气逼人。上官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皇帝微微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目前你是最大的嫌疑人,在没有找到真凶之前,你不能离开皇宫!”
“无悔愿意等陛下找出真相,还无悔一个清白,我没有杀人,不怕查!不过既然有人要栽赃给无悔,无悔希望能够亲自证明自己的清白!”
晏无悔道。皇帝问:“你要如何证明你自己的清白?”
“我要参与这个案子,亲手将凶手找出来,请陛下首肯!”
晏无悔重重地磕了个头。晏无悔想着,如果真是映月背叛了她,那么布这个局的绝对是上官琴。上官琴想要让她死,那晏无悔又怎么会轻易饶了她呢?“你要参与查案?胡闹!你懂什么?”
皇帝不满地道。太后也道:“你就是疑犯,想要参与查案说不定是为了毁灭证据!”
“我又不是一个人来查,这么多人在,太后难道认为我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如果我湮灭证据,那不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到时候太后和陛下大可以将我绳之以法!”
晏无悔振振有词地道。凤之辰皱眉,道:“晏无悔,你别闹了,你哪儿懂查案啊!”
“我现在被人诬陷谋杀了宫妃,还不止一条人命,如果还有人要陷害我,就会继续制造证据,我如果不证明自己的清白,谁能帮我?你吗?”
晏无悔看着凤之辰,嘲弄地问。凤之辰一甩袖子,气呼呼地道:“随便你,到时候闹出笑话,可别指望本王会帮你!”
“我从来没指望过你!”
晏无悔淡淡道,仿佛看破了一切,不再有任何奢望。凤九霄忽然道:“既然辰王妃要自证清白,那就让她试试吧,皇兄,这个案子不一般,如果不是辰王妃所为,那么设计栽赃辰王妃的人必然和辰王妃有很深的渊源,何不让辰王妃将真凶揪出来?”
皇帝皱眉,问:“万一……”“皇兄放心,有臣弟在,谁也别想当着我的面做手脚!”
凤九霄语气依然不冷不热,但却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好像谁敢当着他的面做手脚,他会毫不犹豫弄死他。谁都了解凤九霄的作风,这个人平日里冷冰冰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可是一旦动了怒,那可就是阎罗附体,杀人不眨眼。有凤九霄这句保证,皇帝终于点头,道:“既然十七弟愿意参与查案,那朕就放心了,现在文武百官都在正殿等着,也不能让他们在宫里留太久,排除嫌疑的,就放出宫去吧!”
“千万要叮嘱他们不能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
太后不安地道,她很怕自己寿宴上死了人这种不吉利的事情传出去。凤九霄点头,道:“儿臣会处理好,太后放心!”
太后点点头,无力地坐下来,她方才以为是晏无悔所为,还想着要严惩晏无悔。这会儿冷静下来,想到晏无悔没有那样的勇气和能力,才觉得害怕,如果凶手想杀的不是婉妃,而是她和皇帝呢?这样的念头一起,太后就觉得心肝都颤抖起来,惶惶不安。“一定要查出真相,敢在禁宫杀人,实在太胆大妄为,若是放走了凶手,那后宫岂不是要惶惶不可终日了吗?”
太后对皇帝道。皇帝点头,道:“母后放心,朕必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无论是谁,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