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任务,把这颗心拿上,你就是吴立言,带我们回村参加祭祀。”
冯琛刚走马上任,就要做牛做马。崔珏旁观周霁一系列操作,算是明白了。感情这都是他计划好的。不过黑气和骨灰盒对她与江聿酆的诱惑确实很大。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随后几人去了吴立言家,预备找点东西帮助伪装。吴立言的房子纤尘不染,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消毒水味。在卫生保持方面,他无疑是变态杀手里的佼佼者。“里面有东西。”
这时,冯琛突然指着客厅电视墙,冷冷道。江聿酆神情一凛,走上前,皱眉观察片刻,忽然伸手,在旁边花纹上拂过。墙面骤然震动,竟拉开一道门。门里,是个幽暗逼仄的暗格。一座通体漆黑的无脸神像塞满空间,线条扭曲狰狞,宛如无数混合在一起痛苦挣扎的灵魂,邪异恐怖。神像脚下,两个挖去眼睛的柳灵童子,左右侍奉,手举的托盘里摆满沾着血污的牙齿,头发,眼球,耳朵,还有心脏。看到这座隐秘祭坛的瞬间,崔珏心脏骤然揪紧,难受又恐惧。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是我的心脏。”
这时,冯琛指着祭台,沉声道:“不过已经死了。”
崔珏摇摇头:“别要了,我觉得这些很危险。”
周霁肃然点头:“不要碰它们,我同事会来处理。”
几人没敢动这些,保持原样,从吴立言家离开。随后,他们商议好计划,各自回家修整一夜。期间,周霁将吴立言的资料分享出来,让几人,尤其是冯琛,认真背下来,以防到时露馅。次日一早,他们就按计划动身前往吴神村。吴神村在N省的十万大山里,正常线路要飞机高铁连换多次才行。好在江聿酆财大气粗,直接申请一条飞行路线,用私人飞机将他们直接送到目的地。即便如此,崔珏几人又坐好几个小时的山路大巴,直到当天傍晚,才到附近乡镇。他们就地修整一晚。第二天一早,周霁从当地宗研所分队,调了两辆越野车,带上东西,进了十万大山。越往山里走,天色就越昏暗。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似要下雨。到最后,山风四起,天地朦胧,恍惚有日夜颠倒的错觉。这时,平稳行进的车子骤然一晃,毫无征兆地停下。崔珏顺着江聿酆的视线望去,眼瞳微缩。靠山一侧的崖壁旁,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白衣女人,低垂着头,枯草般的长发盖住脸,看不清样子。她站在车前,缓缓探手伸进车窗,张开手掌,似是讨要什么。崔珏很快冷静下来,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一颗干瘪心脏,放在女人掌心。女人接过心脏,抬手为他们指明方向,随即消失不见。这是进入吴神村的必须手段,周霁提前告诉过他们。接下来,每隔一段路,都会有一个相同的白衣女人出现。崔珏连续献出九颗心脏后,这条漫长山路才终于走到尽头。尽头是两棵相对而立的古槐,每棵都有两人合抱粗,举出的树冠遮天蔽日。不知为何,古槐枝杈间挂满样式奇特的风铃。青铜铃铛下垂着人形尾羽,风起时轻轻摇动,宛如吊了一树死人。这应该就是吴神村。江聿酆准备继续开车向前,大树后却突然转出一个干瘪老太婆,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双方无声对峙许久,江聿酆对身后冯琛点点头。冯琛会意,拎着行李下车。他回忆一下吴立言的资料,正准备开演,但老太婆像是发现什么,眼球骤然灵活一转,闪过一道精光:“是言子啊,你又回来干什么?”
崔珏心头一惊。这老太婆为何直接就把冯琛当成吴立言了?难道是因为冯琛带着吴立言的心?“我回来看看。”
冯琛也很惊讶,却没多说。但老太婆显然对他的答案很不满意,表情僵硬麻木,阴森森地盯着他们,不怀好意。“是神召唤他回来的。”
这时,江聿酆陡然开口。老太婆眼球一转,视线咬上来:“他是谁?”
“他们是我朋友。”
冯琛道。老太婆声音冷厉:“外人不能进村的规矩你都忘了吗?尤其是祭祀之日!”
她话音落下,满树铃铛无风自响,“铃铃”声不绝于耳,宛如招魂铃,危险而诡异。“我们不是外人。”
危急时刻,崔珏福至心灵,快步走到冯琛面前,一把挎住他手臂:“我是他女朋友,我们要结婚了,他特地带我回来见家人。”
说着,她又指了指一脸阴沉的江聿酆:“这是我哥,也是我家长。”
冯琛看了崔珏一眼,淡定接受了突如其来的“女朋友”和“大舅哥”,对老太婆点点头。那老太婆也不知信了没有,又阴森森地盯着他们,一双眼冰冷妖异,让人莫名心慌。就在崔珏冷汗即将落下时,老太婆终于转开眼,冷冷道:“村里不让进车,把东西带上,跟我走。”
崔珏松了口气,看来是蒙混过关了。谁知那老太婆又一眼瞥过来,意味深长地道:“神会原谅你一次,但绝不会原谅你第二次。”
三人闻言,短暂对视一眼,不明白这诡异老太婆在打什么哑谜。崔珏有些不安地回望,来路一片空茫。周霁他们不知为何,还没跟上来。但现在也管不了太多,三人带上东西,决定先进村看看。就在这时,“嘻嘻”一声响起,崔珏突然听到一阵小孩笑声。她皱眉回头,古槐上,万千风铃不知何时,竟变成无数小孩子,用诡异眼睛齐齐望着她,发出恶意的笑声。崔珏心头一颤,脸色瞬间一白,险些惊叫出声。但下个瞬间,小孩又消失不见。只有风铃,叮铃叮铃,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