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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裴识月又收到了梁望舒的晚安短信,她握着手机没有回复,只觉得他今天话出奇地多。

  许是久别重逢,这天晚上裴识月梦到了高中时期的梁望舒。

  那时候的他,沉默冷淡,寡言少语,裴识月和他接触了很久,平时虽然也能说上话,但并不完全交好。

  要论真正同梁望舒熟悉起来,应该是那年寒假的事情。

  八中的寒假没有安排补课,但高三会比其他两个年级晚放假一段时间,小年那天裴识月回学校领成绩单和寒假作业。

  她去得晚,又被班主任留下来问话,等从教学楼出来已经到了饭点。

  裴识月饿得饥肠辘辘,只想抓紧时间赶回家吃饭,闷头往外走的时候碰见了从高三教学楼出来的梁望舒。

  他走得很快,根本没看见她,裴识月小跑着追上去,从后面拍了一下他的书包:“梁望舒!”

  她笑着窜到他面前,下一秒,脸上的笑容就滞住了:“你的脸怎么了,谁打的?”

  “没谁,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梁望舒偏过头,说话牵动嘴角破皮的地方,冒出一点血珠。

  “你撞人家巴掌上去了?”

裴识月看着他脸上明显的指痕,忍不住皱了下眉头:“你惹到谁了?”

  裴识月很清楚。

  梁望舒虽然是校长的儿子,但他在学校的人缘并不好,也没有因为这个身份得到什么吹捧,反而很多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尤其是情书事件之后,连他班里的同学都对他很冷淡。

  裴识月看他刻意隐瞒的样子,第一反应就是他惹到了什么人:“不行,不管因为什么,也不能动手打人啊,你这样是助纣为虐,他们以后会变本加厉欺负你的。”

  “谁欺负我?”

梁望舒自嘲道,“在这学校,谁敢欺负我。”

  他不愿意说,裴识月也不想强求,盯着他脸看了几秒,忽然抬手往他额头贴了一下,“你是不是在发烧啊?难怪看你脸色都不太对。”

  梁望舒下意识摸了下她刚刚碰过的地方,喉咙有些发痒,侧头咳了声才说:“没事,我回去吃点药就行了。”

  “那你回去记得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她看着他肿起来的半边脸,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声气。

  “嗯。”

梁望舒平时话就不多,今天更是沉默,裴识月见他确实没说话的心情,也没再没话找话。

  两人安安静静走到小区门口,裴识月很不放心地看着他:“你回去别忘了吃药啊。”

  “知道了,谢谢。”

梁望舒扯了下书包的带子,“那我先进去了。”

  “好。”

裴识月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心里总不是滋味。

  她在原地纠结了一小会,还是没忍住追了过去,“梁望舒,你,你吃饭了吗?吃药的话要先吃点东西,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粥店特别好吃,你要不要尝一下?”

  裴识月一口气说完,莫名有些紧张,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心里也跟打鼓似的,咚咚响不停。

  她抿了抿唇:“如果你不想……”

  梁望舒打断道:“你吃了吗?”

  “还没。”

  “那要一起吗?”

  裴识月松了口气:“好啊。”

  粥店离得不远,正是饭点,店里人有点多,队已经排到了门外,他们俩也排了过去。

  梁望舒脸上的伤有些碍眼,总是有人扭头看他,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不管不顾站在那儿。

  裴识月烦得要死,有些后悔喊他来吃饭,转头看见又有人盯着梁望舒嘀嘀咕咕的,忍不住冲了一句:“看什么看,长了眼睛了不起啊?”

  对方脸一黑,刚要说话,见站在旁边的男生冷冷看了自己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裴识月看向梁望舒,他表情仍旧淡淡地:“火气这么大。”

  “……”裴识月在气头上,也顾不得分寸,张口就来,“我是为了谁啊。”

  梁望舒扯了扯嘴角,还没笑出来,那块破皮的地方又冒血了,他顺手从一旁抽了张纸巾按在上边。

  裴识月叹了声气,没再说什么。

  好在很快排到了他们,裴识月在角落找到两个空位,还让梁望舒坐在背对着人群的那边。

  一顿饭吃得还算安静。

  最后吃完回家,已经过了一点。

  裴识月和梁望舒在小区门口分开,这次他没再先走,而是看着她过了马路才离开。

  裴识月到家后又给梁望舒发消息,提醒他记得吃药,但梁望舒不知道在忙什么,等到她都快睡着了也没回复。

  后来裴识月真的睡着了,等再醒来,看见梁望舒三个多小时前回了一句吃了。

  她握着手机不知道还能再说点什么,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不小心拨通了梁望舒的电话。

  还没来得及挂断,对面已经接了:“门禁已经开过了,外卖放门口就行,谢谢。”

  他声音又哑又闷。

  “梁望舒,是我。”

裴识月坐起来,“我刚刚不小心碰到手机了。”

  对面像在确认什么,静了几秒才说:“知道了。”

  “你是不是没吃药啊?我怎么听你声音比白天还严重点。”

裴识月想起他刚才接电话说的那句话,“你家里没人吗?”

  他“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回答她的哪一句。

  裴识月感觉他已经有些迷糊了,也顾不上什么,忙跳下床,边走边问:“你家住几栋几零几,我给你拿点退烧药吧。”

  梁望舒没再吭声,只隐约能听见一点呼吸声,裴识月担心他发烧晕过去,跟裴母打了声招呼便拿着药箱出门了。

  电话一直没断。

  裴识月叫了他好几声,才听到回应:“你不用过来,我没事。”

  “我已经到你们小区门口了。”

裴识月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外面好冷啊,你快点,别耽误时间。”

  梁望舒咳了声,报了自己家的门牌号,顺便把门锁密码也跟她说了。

  裴识月出门急忘记戴眼镜,天又快擦黑,在小区里转了半天才找到位置,输密码准备进屋的时候,她莫名开始紧张,按确认的时候手都有些抖。

  门开了。

  玄关处有自动感应灯,昏黄的灯光露了出来。

  裴识月没再耽搁,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卖,快步走进去,在门口脱了鞋踩着袜子朝里走了两步:“梁望舒?”

  她环顾了一下屋子。

  这是一套一居室,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半开放式的,客厅只放了张沙发和茶几,梁望舒就斜躺在那张沙发上。

  他胳膊压着眼睛,一只脚耷拉在地,睡得毫无形象。

  裴识月走近了些,小声道:“梁望舒。”

  他迷迷糊糊应了声,裴识月走到他跟前,看到旁边的落地灯,蹲在地上摸到开关,把灯换了个朝向打开了。

  屋里更亮了些。

  裴识月也将梁望舒看得更清楚了些,他整张脸都烧红了,原先有些肿胀的半边脸,看着更肿了。

  她把手中某团买药的外卖放在茶几上,从自己带来的药箱里翻出一支额温枪,小心拿开他的胳膊,对着他额头滴了一下。

  39.5℃。

  裴识月小小地惊呼了声,蹲坐在地上推了推梁望舒的胳膊:“梁望舒?你醒醒。”

  他估计也挺难受的,呼吸都很沉:“嗯?”

  “你回来是不是没吃药?”

裴识月离他很近,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又小声重复了一遍问题。

  梁望舒闭着眼,喉结轻滚,哑着声开口:“没吃,什么都没吃。”

  “我就知道。”

裴识月叹了声气,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起身去接了杯热水,又把人摇醒,“你把药吃了再睡。”

  梁望舒一开始没动,裴识月也没催他,静静坐在一旁,等了几分钟,他才慢吞吞坐了起来把药吃了,又对她说:“谢谢。”

  “没事,你再睡一会儿,我等下就回去了。”

裴识月收拾好药箱,转头看了他一眼,又想起什么,从药箱里翻出一次性消毒棉签,“你过来一点。”

  梁望舒垂眸看着她,反应很慢地从沙发挪到了地上,棉签按在嘴角的时候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啊对不起,我没戴眼镜,看得不是很清楚。”

裴识月转头把灯往这边转了下,“我会轻点的。”

  “嗯。”

  落地灯光线有些昏黄,裴识月怕弄疼他,不得不离得更近些,棉签从破皮的地方轻轻擦过。

  “你家里有冰块吗?”

她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心跳陡然落了一拍,“你的脸……”

  话音未落。

  门口忽然传来滴地一声。

  门开了。

  许是那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在梦中的裴识月回忆起来也足够糟糕,在门开的那瞬间她也跟着醒了。

  眼前没有昏黄的灯光,只有和往常一样的黯淡。

  裴识月摸到手机开机,听到系统播放的时间,才六点多,接着是一些短信和未接来电。

  陆陆续续听下来。

  最后一条是来自梁望舒。

  “裴识月,你明天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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