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考试。耿校长为了激励同学们用功读书，在考试前就通知大家，期末考试的前三名，下学期可以免除杂费，而且，无需再提供口粮。也就是说，前三名的同学，下学期可以白吃白读，不用缴纳任何费用。这下，学生们激动了。人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发愤图强，为免费读书而拼搏努力。学习热情空前高涨，一直持续到考试开始。七门课，每门课考一个半小时，一共两天时间。第二日下午考完最后一门，打扫卫生。萧宝儿带着黄珊珊和洪倩文走了过来。“季同学，考得如何啊？”
萧宝儿的下眼圈，明显有一片青黑，看得出是苦读了一段时间。她扑了厚厚的一层粉，都没遮住她的憔悴。“成绩出来就知道了。”
季轻然继续擦玻璃，不理会几人。“我说，你要不要先认输？”
洪倩文挤眉弄眼地道：“同学们都在呢，你现在认输，宝儿可以给你减轻一点惩罚。”
“宝儿最大度了，你说是不是？”
她用胳膊撞了一下身边的萧宝儿。“对啊，如果你现在认输投降，我可以考虑。”
萧宝儿对自己的成绩很有自信。“你只要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头，说句‘宝儿姑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不与你计较，如何？”
季轻然放下手里的抹布，看向三人。“所以，你们现在是想来找我认输，用道歉磕头换我大度地减轻赌注，对吗？”
洪倩文嚷道：“你听不懂话吗？是我们在给你机会！”
“我也可以给你机会，”季轻然对萧宝儿道：“磕三个头，说一样的话，我就收回赌注。”
萧宝儿眯着眼睛，盯视季轻然。考试都结束了，她还是这个态度……莫非，她考得很好？不可能。早前高中的三个月，因为池修文对她的上心，萧宝儿着重留意过季轻然的学习情况。她很笨，成绩差得一塌糊涂。池修文偶尔和她说过季轻然做错的题目，在萧宝儿看来，那是她闭着眼睛都不会做错的题。如今休学了这么长时间，短短几个月，她能突飞猛进？就算她有进步，可自己也没闲着。萧宝儿有信心，她一定比季轻然考得好。萧宝儿故作叹息道：“既然如此，咱们只能三天之后见分晓了！”
她要走，却被季轻然叫住了。“怎么，后悔了？晚了！”
季轻然只是瞥了她一眼，手一甩，将抹布丢进了桶里。水花溅出，洒到了三人身上。“你！”
“你什么你？我的玻璃擦完了，剩下的该你们。”
季轻然甩了甩手，转身离开。洪倩文气得直跺脚。……连崇山双手合十，嘴里咕哝了好一会儿，才看向季轻然。“哥哥不问，哥哥对你有信心！”
季轻然耻笑道：“你是高中生，无产主义的接班人，要相信科学，别和那些愚昧的无知百姓一样。”
“嘿，臭丫头！”
连崇山作势要在季轻然头上敲一下，她连忙躲开了。“跑什么跑，坐下喝茶，和你说正事。”
季轻然坐回了桌边。“县里新一届领导班子的调整结束了，变动很大。”
季轻然最近忙着考试，没有关心过其他事。“那我干哥呢？”
隋主任是公路段的一把手，他是不是也有了升降。“说到这个，我就得恭喜你了！”
连崇山双手成拳，对季轻然拱手道：“以后，你就是随副县长的干妹妹了，哎呀，喜大普奔呐！”
和她学了几个词，倒是都用对了地方。季轻然笑道：“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该给我干哥送一份贺礼？”
“那是，关系得好好维护，以后随副县长能帮你的地方太多了。”
季轻然撇嘴，“没你说的那么市侩。”
这段时间要考试，她和干娘说过了，等考完试再去看她。她现在的身体很好，一个月扎一到两回针，足够了。关键还是保养。健康饮食，合理运动，保持心情舒畅。长寿的秘诀，就这么简单。“那韩部长呢？有变化吗？”
连崇山点头，蹙眉道：“也不知是好是怀。”
“他去了公路段，顶了隋主任的位置。”
连崇山解释道：“表面上是由副转正，高升一级，但公路段的实权，远远没有武装部大。”
这不过是现在的情形。季轻然斩钉截铁地道：“挺好，公路段比武装部强！”
连崇山狐疑地望着她。“哪里强了？权利少了一大截！”
“这只是暂时的。”
武装部再过几年就会被裁撤，公路段就不同了。以后会改为交通局，哪怕是在现代，这都是众人挤破头想进入的热门单位。季轻然没有多做解释，“反正我觉得公路段比武装部好，更别说，还是正职，一把手！”
连崇山无奈地摇头，“行，你说是就是吧。”
“之前我被免职，韩部长也来问询过，暗示我不要着急，想来那时候他已经有了预料，只是事情没有定下来，他不好明说。”
连崇山看向季轻然，“大鱼还能弄到吗？我给韩部长送一条去。”
这个主意好！季轻然道：“你先给韩部长送一条，再和我去趟隋主任，哦，是随副县长家里，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去你干娘家啊！”
连崇山摩挲着下巴，嘻笑道：“你怎么给你干娘介绍我呢？你未来的男人？”
季轻然面无表情，将手指掰得咔咔作响。连崇山连忙摆手。“我什么都没说！幻觉，全是幻觉！”
……“宝，宝儿，这……这不可能吧？”
洪倩文吞了吞口水，看向旁边的黄珊珊。黄珊珊也是一脸懵，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萧宝儿用力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冲到了公告栏前。“干什么！你……”前面的人差点被她推倒，生气地想要骂人，但一回头看到是萧宝儿，他们又闭上了嘴。几个人打着眼色，靠到了一边。萧宝儿双眼圆睁，不敢置信地看着公示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