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绝扭过头看去,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医生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心脏急促跳动起来,那个医生浑身裹在厚重的制服内,唯一露出来的地方只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制服的袖子处还有血迹残留,但封不绝此刻心情没有恐惧,只有久别重逢的激动。这个制服和调查员的防护服一模一样!那个身穿防护服的医生见封不绝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开口说道:“同学,你有什么事情吗?”
疑惑的语气宛如一盆冷水,让封不绝从激动中冷静下来,他从惊喜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沉着声问道:“你是西昌市的调查员吗?”
那个医生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似乎在想着什么。“调查员是什么?不过西昌市.我脑海中好像有印象,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封不绝一愣,他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医生,这个医生身上穿着的衣服,和他见过的防护服一模一样!他很确定这就是调查员们必备的防护服,因为曾经有一位调查员死在他的面前。这种防护服可以帮助调查员们抵抗灵异的污染,让他们在进入有厉鬼存在的地方时提高生存机会。并且最重要的是,在衣服的内部,一般会装有小型录音机,许多调查员都是临死前将厉鬼特征记录下来,通过录音让其他人知道将要面对的厉鬼。但是眼前这个人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调查员,他眼神中那种疑问不是装出来的。深吸一口气,封不绝按耐住心中的怀疑,指着靠墙床上躺着的项晓亚说道:“医生,我的朋友生病了,想请你看一下。”
校医点点头,他眼神疑惑地看了封不绝一眼,随后走到项晓亚身边摸着她的额头。“她发烧了,需要打点滴。”
说完后他走到旁边的柜子里,从中取出一个玻璃瓶子,玻璃瓶中装着透明的液体,校医小心翼翼地从玻璃瓶中取出一勺左右的透明液体,将它倒入另外一个写着葡萄糖液的吊瓶中。封不绝眼神诧异地看着他的操作,当医生将吊瓶挂在杆子上,走到项晓亚旁边要给她输液时,他终于忍不住了。“大哥!你确定你的药没有问题吗?”
封不绝的话语让他停下脚步,校医转过身,举着吊瓶朝他走来。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入封不绝的鼻孔,但他还是嗅到,在这消毒水味道中,有一抹浓重的血腥味。这种味道让封不绝神色一凝,他背着手已经悄然变成苍白色,做好了动用厉鬼力量的准备。校医走到封不绝面前停下脚步,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封不绝。手中的吊瓶缓缓抬起,朝着封不绝逼近。就当封不绝以为他要动手时,校医说话了。“你行你上。”
将吊瓶塞到封不绝手中,他拍了拍手,走到座位上拿起桌子上的书开始翻看。封不绝举着吊瓶傻傻地看着医生,他摸了摸脑门,一时间搞不清楚这个奇怪的医生到底在干什么。两个人没有其他的交流,一人举着吊瓶在原地发呆,另外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翻看着医学书。举着吊瓶站了一会,封不绝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烦躁感,他走到医生旁边,将吊瓶放在桌子上。“你真的确定这玩意能治疗发烧?我看你只是随便取了点东西放在葡萄糖液里,就给人挂点滴?”
医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忙着自己的事。“你懂个屁。”
这种敷衍的态度让封不绝嘴角一抽,他握着吊瓶的手逐渐有些用力,指关节微微发白。他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自己的内心,声音温和地说道:“不是我不信你,你看那个葡萄糖液,上面的表情还是手写的呢。”
“我们化学实验室都没有这么简陋。”
医生眼皮一翻,声音不耐烦地来了一句:“你行你上啊!”
他的态度极其不友好,就像是封不绝欠了他许多钱一样,封不绝脸色一黑,握着吊瓶的鬼手瞬间变白。阴冷惊悚的气息瞬间出现。就在他准备做点什么时。蓦然,咳嗽声响起。“咳咳!”
这次声音离他很近,就像贴在他的脖子上一样。封不绝瞳孔骤然,迅速转身抓去。他的身后什么也没有,但是不远处的白布轻轻晃动,就像是有人刚刚钻进里面。冷汗打湿后背,那片腐烂的地方在冷汗下变得疼痛难忍。那个态度恶劣的医生也站起来,他看着微微晃动的白布,脸色逐渐苍白。“白天它怎么醒来了.”医生的喃喃自语被封不绝听见,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径直朝白布走去。“不能去!”
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一跃而起,跨过桌子跳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拦住了他。“这里是重症病房,闲杂人不能进去!”
封不绝伸手朝他一推,无形的力量让医生一个踉跄,让开了前方。鬼手朝白布狠狠一抓,随着一声刺耳的撕扯声,白布滑落,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座手术台,手术台上布满血污,不知名的液体沿着手术台边掉落。但除了这座不断渗血的手术台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没有人吗?”
封不绝脸色凝重,刚刚的咳嗽声绝对不是幻听!那个医生的反应也告诉他,白布后面一定藏有什么东西。“它走了!”
医生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指着手术台的位置,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充满恐惧。“它是什么东西?是鬼吗?”
封不绝声音急促的问道,他没有停下手上动作,而是快步走到手术台前,将鬼手放了上去。阴冷的气息从手术台上传来,封不绝脸色微变,这张手术台也有压制厉鬼的效果。几根已经断裂的束缚带绑在手术台上,上面有明显被挣脱的痕迹。他立刻转身,鬼手抓住医生的衣领,声音冰冷地问道:“告诉我,手术台上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医生的面罩被鬼手的灵异侵蚀,缓缓掉落在地上,露出他的面容。一个长相平凡的普通人,随着面具的掉落,他眼里的血丝快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