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书？”
冰冷低沉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封不绝喉结滚动，他这才发现自己拿的书不对劲。《地狱之主》黑色的封皮上点缀着一些血红，这很明显是一本恐怖小说，不是他们高中的必修读物。“在学校不学习，还看课外书？你明天不用来上课了。”
心脏骤然一紧，就在女老师说完话后，封不绝突然感到身边的空气压抑起来。窒息感让他身体一震，莫名的力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挣扎地伸出手，鬼手陷入沉寂，但他并不是要动用鬼手的灵异力量。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让假装看书的杨昊差点跳起。“老师，不是我不学习，而是你出的题我都会做。”
封不绝语气急促地说完，他的脸色已经呈现出酱紫色。他的话音刚落，身上的重压感迅速消失。封不绝快速连喘几口气，胸口的窒息感终于消失不见，而那个已经准备离开的张老师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他抬起头来朝前看去，张老师脸色发白，不知道是雨衣还是头发上的雨水顺着发丝流下。她来到杨昊身边，在杨昊惊恐的眼神一把拿下他手中的数学书。“这本书上的题你都会做？那你做一下这道题。”
带着怀疑的询问声让封不绝心头一紧，他点点头，接过数学书快速解答。看着这些高中数学题，封不绝心头的压力消失一半，对于一个曾经的三好学生来说这些题过于简单。迅速答完那道数学题后，他将答案递给张老师，张老师接过答案看了起来。片刻后，那张冰冷的脸上浮现出僵硬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渗人。她的嘴角弯曲的弧度很不正常，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扯出来的形状。这种笑容让封不绝想起那天晚上，身穿黄马甲的外卖员站在他家门口，当时他也是这个笑容。女老师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平日里冰冷尖锐的语气这会竟然有些温柔。“很好，你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
封不绝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他表现出的样子令张老师很满意。高跟鞋声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是离开了寝室。屏住呼吸，听着高跟鞋声逐渐远离后，封不绝身后才冒出冷汗，这个让他感觉怪异的老师突然来寝室楼里巡逻，而且刚才楼下还传来尖叫声。这尖叫声中充满惊恐，不用想封不绝也知道楼下出事了。随着老师的离去，头顶的灯光重新恢复正常，杨昊走到他的身边，从桌子上拿走那本数学书。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浮现一种病态的苍白。看着封不绝在里面写下的答案，杨昊突然开口说话。“你是在那里学到的这些知识？”
“高一的学生没有学过这种方程的解法，这是高三的内容。”
他拿着数学书，怪异的神色出现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充满疑问的目光打量着封不绝。“我哥教我的。”
封不绝看着神色怪异的杨昊，随口编造一个谎言。“你哥？”
杨昊眼睛微眯，他的目光投向封不绝的脸。这一看，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原本只是好奇的眼光瞬间变得警惕，封不绝更感觉到一阵冷意从他身上出现。杨昊没有说话，只是放下数学书，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的手伸进衣兜摸索，半天后拿出一个大小类似于卡片的东西。淡淡的血腥味传来，这血腥味极淡，普通人根本闻不出来。但经历过各种灵异的封不绝一下子认得出，这是人血的味道。杨昊桌面台灯的光芒照在那张卡片上，封不绝的目光一凝，他看清楚那是什么了。一张染血的学生证。他很好奇那是什么，略微思索后，封不绝起身朝寝室外走去。杨昊见他过来迅速收好学生证，似乎不想让封不绝看见上面的信息。他这异常的举动更加引起封不绝心里怀疑，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心里已经涌起波浪。“你要出去吗？”
封不绝点点头，指着走廊说道：“去上个厕所，你有纸吗？借我点纸。”
杨昊从兜里取出一些卫生纸递给封不绝，扶在门上看着他很快，他沿着过道走到洗手间处，在杨昊的注视中走了进去。学校宿舍的洗手间有些破旧，一股怪味从旁边的隔间传来，朝前看去是一扇半开的窗户，窗户被几片破旧的木板钉着，封不绝朝木板上摸去，木板早已腐朽，只是轻轻一捏手印就留在木板上。“窗户为什么要用木板封住？”
右手沾上了一些木板上的污渍，封不绝眉头微皱，走到水池边洗手。水池边上有一些纸团扔进水里，上面有撕扯的痕迹，似乎是被人故意撕毁的。“这是？”
无意中扫了一眼，封不绝就被吸引住了。【通告：本校宿舍严禁外人进入，经学生反应，有不明身份人员进入寝室楼，为防止学生受到外来人员危害，宿管将于每天晚上熄灯一小时后查房】【请保管好自己的财物，学生证遗失立刻去行政楼补办】纸上写着的是学校打印出来的通告，上面写着有外来人员进入学校。这原本是贴在宿舍正门的通告，却不知道被谁撕扯下来，扔进水池里。“外来人员？难不成指的是我们？”
这种通告看起来不止一张，水池边上还有一堆被泡湿的纸，可能是打印用的墨汁不好，上面的字迹在水的浸泡下已经模糊，变成一团团虚影。“根据这个通告上面说的，宿舍楼里潜入了外来人员，持有学生证似乎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要不然校方不会提醒学生去补办学生证。”
“但是，学生证真的可以代表学生的身份吗？”
封不绝陷入思索，他这具身体原本就是华阳高中的学生，但是自己的学生证消失不见，而且还受了重伤，陷入濒死的境地，要不是自己来到及时，恐怕又要驾驭一具死尸来执行任务。而他现在持有的学生证，是从对门的许松手中借来的，自己进来学校后也被人称作许松，并且有一套完整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