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这个名字。难道是杜茁的心上人,但就算是心上人,私下将人接到府上来相会,这简直于理不合!杜嘉还在想这样做会不会坏了人家女子的名声,没想到乔山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震惊。乔山说:“芸娘是茁哥儿的相好……中的一个,是花楼的女子,茁哥儿经常接她来府上……”“什么!花楼女子?相好中的一个?经常接到府上来?这成何体统!我父亲母亲可知道?”
直到这一刻杜嘉才发现,他不仅不了解出家的大哥,也不了解同在一府的三弟。虽是乔山的一面之词,可乔山没理由也没这个胆子撒谎。他心里感到悲哀。是他太过于专注在自己身上,从而忘了对三弟的关心!是他心存侥幸,三弟那纨绔的名声,他总是想着或许是传言。若是他平日里多关心教导杜茁,杜茁会不会就不是这个样子……乔山摇了摇头,“每次都是从后门把人接进来,茁哥儿打点过后门几个守门小厮,没有人敢说出去出去……主君和大娘子都不知道。”
“简直……”杜嘉感觉自己错看了三弟,他算是明白三弟院子里的人为什么这么少了!想在院子里行苟且之事,哪敢留那么多下人在,还不早早都打发了?只是现在杜茁已经死了,他也不苛责,只得说道:“有辱斯文啊!”
“小侯爷,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楚昭云说完,又问乔山:“今日你送芸娘回去的时候,杜茁还是活着的?”
杜嘉也冷静下来了,说道:“对,那时候杜茁还活着吗?会不会这个芸娘就是凶手?”
乔山认真回忆。“和往常一样,都是茁哥儿……他结束了叫我,我才会靠近卧房,今日下午我打开门看见茁哥儿和芸娘坐在软塌上,芸娘整了整衣领,茁哥儿叫我送她回去,我就领着芸娘走了。对了茁哥儿和芸娘还约定了下次再相会。”
“是杜茁亲口跟你说话的?”
楚昭云想若是杜茁只是摆了摆手,会不会那时候杜茁就已经死了,只是身后有人操控着他的手。不过她的猜测立马就被乔山否定了。“是茁哥儿亲口说的话。”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芸娘害了杜茁。“他看起来如何?”
乔山有些难言,委婉说道:“茁哥儿脸色红润,很是快活。”
如此说来,芸娘就不是凶手。楚昭云也明白了,卧房里奇怪的气味和凌乱的软塌是为何了。因着杜茁是阳缩而亡,她总觉得跟这场情事多多少少脱不了关系。于是又仔细追问道:“平日里只有芸娘会被接到府上,还是说其他人也会被接来?”
“都会被接到府上,看茁哥儿想谁……”“那为什么要你亲自送回去?”
乔山又不好意思了,小声说:“茁哥儿有时候下手重,怕她们自己坚持不到回去就晕了,这才叫我送。”
说完,乔山又替杜茁找补道:“茁哥儿很大方的,会给她们很多很多银子,所以她们也是愿意的。”
愿意?楚昭云不信。而杜嘉已经不想听了,如今在这硬着头皮听乔山说杜茁这点子事,完全是为了让父亲母亲心安!他甚至替杜茁感到羞愧!在楚昭云面前羞愧,也因为不知如何和父亲母亲解释而羞愧!楚昭云又问:“那今天芸娘和杜茁之间,你有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劲?”
乔山茫然地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不对劲?芸娘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每次都是这样的情况。“芸娘走得时候也没有不对劲?脸上的神情?或者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对劲。”
“那杜茁今日为何叫芸娘来?单纯是因为想芸娘了?”
乔山这才想起来,说:“今天是芸娘约的茁哥儿,茁哥儿才叫我去接的芸娘!”
“原来是佳人有约!”
楚昭云看向杜嘉,说道:“我想我们得去见一见这位芸娘。”
佳人主动相约,杜茁死了,这难道是巧合?听了楚昭云的话,杜嘉顿时如临大敌:“见她?去哪里见她?花楼?还是接她来家里?”
一张脸上,全是抵触。楚昭云想起来杜嘉整日待在藏书阁里,恐怕真是个一心只想读书上进的人。方才听乔山说话他就像受了酷刑一般难受,让他见芸娘似乎太为难他了。“我自己去花楼见芸娘。”
“……”杜嘉又为难了,楚昭云是仵作但也是女子,他要让一个女子自己去花楼吗,花楼里可是什么人都有!怕楚昭云吃亏,杜嘉咬了咬牙,说:“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