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太傅出现,随即将宋九安调往巴州,山南道太守原是她的人,宋九安又是宋太师唯一的儿子,如此方能安心。只是在听闻谭安若告知人中蛊毒死亡的模样后,太皇太后回想起先帝暴毙时的情况。隐约察觉到了异样。而先帝死前的要求,必是为了保谁无疑,先帝冷血能让他想保的,必是他身边之人。太皇太后暗自下定决心会查出此人是谁,但是事先得先试探谭安若是否知情。索性她不知情。还主动要求离开洛州,太皇太后自然求之不得。如此皇家的秘密方能守住。“皇帝,你得快点长大!”
“孙儿知道了!”
太皇太后见他这性子懦弱不堪,甚至不如她,连公主都不如!不知自己得太后赞赏的京妙仪,此刻在她的公主府搂着个牌位喝得伶仃大醉。“阿肃,我替你报仇了!”
京妙仪摇晃着手中的酒坛:“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替你报仇了!”
可惜,他看不到了。“殿下,大理寺卿严知放求见。”
“严知放?”
京妙仪抱着牌位欢喜道:“让他进来,这大喜的日子,他定是来恭喜本公主的。”
京妙仪等着,终是等来了严知放。严知放本是有话问公主,见她喝得似乎有些醉,也不知该如何提问只得先行了个礼:“殿下。”
京妙仪倒是格外热情,示意着严知放坐下:“快来,你阿兄的仇如今终于报了,他可高兴了,你也是来见他的吧。”
严知放顺着公主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个牌位。“殿下......”“你想说什么?”
京妙仪见他拉着脸,心中就有些不悦:“若是想说些扫兴的话,就免了吧,今日本公主高兴不想听。”
“大哥真相大白,爹娘也很高兴。”
严知放还是没说扫兴的话,他看得出来公主对他大哥的确是情深似海。京妙仪闻言脸上的喜悦之色重新浮现:“他们高兴就好,阿肃肯定也很高兴,你不知道他以前可严肃了,一点也不爱笑,可他将我藏起来时却朝我笑了,他骗我说会自行逃走,可结果他是孤身迎敌去了!”
严知肃就这样死在了京妙仪面前。“这个傻子,死前还朝我笑!”
京妙仪将手中的酒坛递给严知放:“今日我们一同庆祝一番如何?”
严知放接过酒坛,却将它放在身后:“下官不会饮酒,殿下也还是少饮为好。”
京妙仪忽然不想看见这个扫兴的人,质问他今日来到底是为何事。严知放也不再犹豫,坦言问道:“神仙阁伍管事所记录的罪证,为何会在殿下手上?”
京妙仪就知道,严知放肯主动找来定是没好事:“严大人在怀疑本公主?”
“下官不敢。”
“本公主手上的罪证是别人给的。”
“何人?”
“不知,只是某日公主府门前就出现了这东西,严大人要查就去查,最好能把这人查出来,本公主也挺感兴趣想知道是谁。”
“下官定尽力。”
严知放对公主的话是有所怀疑的,但是想想对方是公主就算说谎,没有实证他也奈何不得。京妙仪挑着眉,喝醉酒的脸上浮现红晕,模样瞧着乖巧极了。说出来的话却一如既往的傲慢:“严大人问完了?”
“问完了。”
“问完了就走吧,别打扰本公主和阿肃的雅兴。”
严知放立刻转身要走,走时却不忘将手中的酒坛倒干净:“饮酒伤身,殿下保重身体!”
京妙仪望着他讨厌的背影,一脚踹开他放在地上的酒坛子。酒已经清醒大半。手揽过严知肃的牌位同他诉苦:“你这个阿弟,明明长着和你相似的模样,却净干些让我讨厌的事情,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真想打他一顿。”
“阿肃,如今你的仇我也替你报了。”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回来看看我?”
“哪怕在我梦中也好。”
严知放并未走远,他就站在那院门口,将公主的话全数听进耳中。他眼中的京妙仪从来都是高贵的,就好似他们这些人触碰她半分就会玷污她一般。还从未见她如此哀求的模样。严知放未见异常,便走了。京妙仪抱着牌位陷入回忆。公主府暗处,一人走出:“殿下,严大人走了。”
京妙仪放下牌位高贵起身:“走远了吗?”
“走远了。”
那人又询问:“殿下,这严大人似乎对您有所怀疑,府中剩下的鼠莽草该如何处理?”
“烧了吧!”
京妙仪拍拍衣裙上的灰尘:“这样的事儿下次不用来问本公主,做事情要做的干净些,别给本公主留下把柄明白吗?”
“是,小人明白。”
京妙仪在旁又拿出一坛酒,倒向地上。“皇兄,你当初派太傅追杀我,本是想害死我却不想害死了阿肃,如今你因我下的毒而死,也算是报应!”
京妙仪本不想害死先帝。她恨先帝骗她去和亲,却假借和亲之名发动战乱。更是为了保密,要杀她灭口。“虽然皇兄心狠要杀皇妹,可皇妹到底还是没有对你下杀心,这毒我本是给太傅下的,怎的就被你给喝了!”
京妙仪将这一切都归结于,报应!“那个罪人那边?”
“狱中的人已经买通,毒已下,择日就会暴毙身亡。”
“太傅死了,皇兄也死了,此仇就算彻底过去了。”
京妙仪将早已蒙尘的佛珠拿出:“以后,这天下当会迎来安宁!”
最后京妙仪还是可惜的。可惜严知放和宋九安,还有那个小仵作,不肯为她所用。一日后,大狱中传来消息。曾经的太傅,现在的罪人,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