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的晚霞消失,夜彻底来临。然而搜寻并没有预想的那般松懈,兰池扒开草垛朝外看去,那些人手中举着刀来回搜寻着。烟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等下去天又快亮了,到底行不行?”
“不能拖了。”
兰池慌忙躲回:“我知道哪里守卫薄弱,等他们走了我们就从那里溜出去。”
烟华示意着他别再说话,此时外面又过来一队人。“头儿吩咐了,抓住那两个下等货物可以直接处死,反正是下等货物,值不了几个钱,绝对不能让她们跑出去走漏了风声!”
“我们已经搜了一天了,连她们的影子都没瞧见,你说会不会她们已经跑出去了?”
“不可能,两个姑娘哪儿有那么大本事,她们肯定还藏在何处,继续搜,在明天买家交易之前一定要找到她们,不能坏了上等笼子的交易!”
上等笼子,听见他们对话兰池才想起谭安若,嘀咕着:“我们还不能走,我得去上等笼子救谭姑娘。”
“就我们两个人救不了,先逃出去找救兵。”
烟华抓住兰池的胳膊:“信我,被关在上等笼子她暂时不会有事。”
兰池权衡后觉得烟华说的在理,抓着烟华的手朝守卫薄弱的地方跑去,他的身手不差悄无声息打晕守卫逃了出去。“你记得路吗?”
“我沿路留了线索,跟着它走我们就能出去。”
兰池摸摸腰间:“坏了,信号烟丢了!”
没了信号烟他就联络不到宋九安。或许是在地牢里丢的,又或是丢在了草垛子里,总之是丢了。“先逃吧,”烟华拉着他,“只要我们能逃出去就能带人再回来。”
兰池跟着烟华消失在夜幕之中。鸟笼里,谭安若倚靠在墙上半分睡意皆无,笼中不分昼夜都能听见女子惨叫哭喊声,即使睡着也会被惊醒。与她一墙之隔,祝浮梨也未曾睡着:“姐姐,今日可有何处是我帮得上忙的?”
隔壁没有任何声音,祝浮梨以为又要失望时,却听隔壁回道:“还真有需要你之处!”
巡逻的人撤走,谭安若便知道又是一个白日来了,她静静等候着,终于听见了刀疤的声音。“什么,昨日逃走的那两个下等货物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两个下等货物都抓不到!”
“她们打晕了侧门的看守,从侧门跑的,头儿,侧门一向是跑马用的又隐蔽,她们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蠢!”
刀疤气急败坏:“赶紧派人去追,一定要在她们被人发现之前抓回来。”
“已经派人去追了。”
“那个买家呢?”
“还在客房休息,头儿今日还相看吗?”
“废话,这批货物压手里多久了,那两个人找不回来这地儿就废了,这批货就亏大发了,能卖出去一个是一个吧!”
刀疤说道:“买家对那个新货感兴趣,把那个新货送去客房让买家相看。”
“是。”
“慢着,”刀疤语气一顿,“还是我亲自来,免得又出了什么纰漏。”
终于来了,谭安若巴巴站在门口望着刀疤,语气激动道:“大哥,有人买我了吗?我可以从这里出去了吗?”
瞧她这模样,刀疤就高兴:“怎么在这里住的不好,别担心马上就送你去过富贵日子,只要你好好表现,以后穿金戴银不成问题知道吗?”
谭安若温顺点头,她瞧上去就像是被折磨得听话的模样,刀疤放松警惕打开谭安若的牢笼。即使门打开,谭安若也只敢怯懦站在门口连门都不敢踏出去,直到刀疤喊她走她才敢走,刀疤见她这样愈发没有防备。就是此时,谭安若一把抢过刀疤手中钥匙,刀疤惊慌失措但手中力气依旧不减,他伸出手去抓谭安若,迎面而来一阵烟雾。烟雾之中,刀疤只觉得浑身力气像是被人卸下,眼前景象也模糊起来,脖颈处像是被人掐住。“都别动!”
还真不是刀疤的错觉,刀疤的脖子此刻被谭安若掐在手中,谭安若躲在刀疤身后,用刀疤要挟着赶来的看守。“你们头儿现在可在我手上,你们要是敢动一步,我就杀了他!”
祝浮梨扒在门口看着谭安若,惊讶表情之中带着几分敬佩,她还沉浸其中时谭安若已经给她丢来钥匙。谭安若正朝她挑眉:“愣着做什么,赶紧开门出来去救其他人!”
“哦!”
祝浮梨呆呆的,谭安若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她不曾想谭安若说有需要她帮忙之处,竟是帮这个忙,其他姑娘原本灰暗无神的眼中也重新亮起光。刀疤手下瞧见挥起手中刀呵斥着:“我看谁敢,姑娘你别以为你抓着头儿我们就怕你,就你杀过人吗?知道怎么杀人吗?”
他上前两步,丝毫不将谭安若放在眼里:“就算你挟持我们头儿,你能徒手杀得了人?弟兄们别怕,这妞儿就是虚张声势,快些拦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
“没错,我没杀过人,”谭安若锁紧刀疤咽喉处死穴,刀疤瞬间喘不上气憋得脸通红,“可我是个仵作,我最清楚人身上的死穴,我想徒手杀一人并不难。”
刀疤快被憋死,他呼吸不了死命挣扎然而浑身无力,他的挣扎对谭安若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别……”谭安若松了手,刀疤忙叫他们停下。“都住手,放她们走。”
刀疤手下最是敬重刀疤,见差点害死刀疤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祝浮梨已经将姑娘们放了出来,快步跑到谭安若身后:“现在怎么办?”
谭安若掐着刀疤:“当然是离开这里,回家!”
祝浮梨有些怀疑:“他们会放我们走吗?”
谭安若手上稍稍带了些力气,刀疤便呼吸困难,见状趁机要挟:“若不想你们头儿死,都给我让开别动,若你们敢动任何一个姑娘,我就掐死他。”
刀疤手下心中不情愿,但架不住头儿在她手上,只能让开一条路来让她走。刀疤没有力气但说话无碍,劝着谭安若:“你以为从此处逃出去就平安了?我告诉你,你坏了我们的生意,主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感情好啊,同我说说你家主子是谁,我刚任大理寺仵作,也想立个功劳。”
“你是大理寺的人!”
刀疤脸色难看,赶忙闭上嘴。见他不说,谭安若也不逼他,示意着祝浮梨:“带着姑娘们先走。”
祝浮梨面露担忧:“那你呢?”
谭安若安慰着她:“我有人质,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赶紧走,走了就别回来。”
神志清醒的姑娘已经先跑了,祝浮梨原地犹豫半晌,带着其他姑娘相互搀扶着离开。刀疤本以为谭安若会挟持着他离开,却不想,谭安若挟持着他在原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刀疤纳闷:“你不跑?”
谭安若一手掐着他另一手放出信号:“大理寺刑部很快就会赶来,我们还有时间聊聊。”
“聊什么?”
刀疤愤愤不平:“今日我栽在你手上,是我大意了,我与你可没有什么好聊的。”
“我们可以聊聊,笼子里那把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