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都出人命了,你还让我去过生辰?”
宋析月瞠目结舌地盯着宋析川,说话时嘴皮子都在哆嗦。宋析川却面不改色地说:“走的时候把门带上,不要让任何人过来。”
宋析月虽有疑惑与不甘,可宋析川这么严肃地下了命令,她也只能收拾好了心绪,然后离开了客房,走了好几步,想起宋析川让她把门带上,又折了回去,一回去就看到桑娇挨着宋析川说话的样子,看得眼睛都要出血了,甩上门就走。等门关上后,宋析川压了压嗓音,他知道桑娇耳力过人,再小的声音都能听得到,“能在将军府如此轻易地要了桑榆的命,此人有些本事,为了不打草金蛇,可能要委屈你几日。”
桑娇连忙答应下来,“没关系的,将军放心,我一定会配合。”
很快,郭猛便将仵作领了进来,宋析川将事先写好的纸条递给他后,他便打开工具箱,开始查验起桑榆的尸首。过了一会儿,仵作将工具收好,躬身向着宋析川道:“将军,此人应该是死于迷药吸入过量,手脚有淤痕,显然是死前剧烈挣扎过,所以,这下药之人,可将其捆绑之人都是凶手。”
宋析川听后,当着众人的面,下令道:“来人,把桑娇押回皇城司地牢,至于下药之人,不必再查。”
原来他说的要委屈自己,便是让自己一个人把这罪名给顶了。桑娇虽然是相信宋析川的,可是听到皇城司地牢时,身子本能地颤了颤,既然要演戏,那就得演个八分像,否则骗不了杀害桑榆的真正凶手。于是,桑娇十分配合地为自己辩解起来,“将军,桑榆不是我杀的,我进屋子的时候,他要对我图谋不轨,我才让人把他绑起来的,我没有想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抓了析月?”
宋析川冷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也配让我将军府的名誉为你陪葬?”
桑娇挤出了几滴眼泪,哭着说道:“将军,我真的没有想杀他,我不想死...”“把她带下去,封锁此事的全部消息,要是传出去,本将军绝不轻饶,至于桑家那边,先差人去通报,他在将军府小住几日。”
宋析川说完,起身便往前厅走去,竟然是宋析月的生辰宴,他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出席。郭猛小声道:“四小姐,委屈你了。”
桑娇一边哭一边配合地跟着他上了马车,一路向皇城司而去。到了皇城司的地界后,桑娇让郭猛帮忙去和家里人报个平安。郭猛也是用心地应了下来。只是到了皇城司地牢之后,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也不知道将军会不会对四小姐用刑,这苦肉计在咱们皇城司也不是没使过,每回多多少少都会让兄弟们受些皮外伤,万一真动手了,四小姐可得挺住。”
桑娇也怕呀,但为了不让郭猛担心,影响到回家传递消息时的情绪,便咬着牙,笑着说:“没事,我受的伤也不少了,能挺得住。”
“那就好。”
郭猛亲自把桑娇送去地牢最里头的那间牢房,相比之下,那一间稍稍干净一些。“这几天就先委屈四小姐在这里住下,我会按时让人送饭菜过来。”
说完,郭猛便离开了。这地牢里一走进来便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还时不时就会传来的惨叫声,在这样的地方,桑娇真的一刻都无法松懈,才熬了几个时辰,就已经筋疲力尽了,也不知道宋析川什么时候能会让自己离开。到了晚饭的时候,士兵送来的饭菜确实超出了桑娇的想象,甚至比她在县主府吃得还要好,但桑娇却没有什么胃口,只是草草地吃了几口,便让士兵收了回去。吃完晚饭,她背靠着墙屈膝而坐,过了很久,宋析川来了,还让士兵们把他营帐里的软榻搬了过来,除了软榻,还有那张虎皮,和一套崭新的茶具碗、一盏琉璃油灯和几本琴谱,还有一张上好的古琴。“将军这是,想让我在这里常住吗?”
桑娇看到这些东西,心里一下子没了谱。宋析川很确定地说:“最多三天。”
三天?好像还能忍,桑娇走到古琴前,随手一拨,便有一道美妙的旋律跃上指尖,虽然去了洛水镇之后,她也有练习琴艺,但却再没弹过这么好的琴了。“真是好琴啊,这琴和我爹送给我的那张简直一模一样。”
桑娇看到那几本琴谱,拿起一看,顿时心花怒放,“这几本琴谱可都是绝版的手抄本啊,将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你喜欢的话,就留下,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宋析川并没有说琴的来历,只是不紧不慢地给他自己倒了杯茶。不过就算他不说,桑娇也知道,这些东西一定花了不少精力。于是,笑着说了声:“谢谢将军。”
见他喝了茶就要走,桑娇连忙追了上去,“将军,桑榆的事,有眉目了吗?”
宋析川停住了脚步,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地解释:“能混进将军府却不被任何人发现,恐怕只有千面佛一人能做到,我已经想到办法把他揪出来,你不必担心。”
“好的,将军,我就在这里等你接我回去。”
桑娇咬着牙,给了他一个笑脸,虽然在这地方,连笑一下都难。目送宋析川离开后,桑娇抱着琴,盘腿坐在软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弹了起来,虽然悠扬的琴曲和皇城司地牢显得格格不入,但是至少,自己没那么害怕了。月光透过地牢那一扇小小的窗户射进来,桑娇挪了挪位置,借着月光,翻看着琴谱,看着看着,便睡了过去。就连宋析川什么时候又来的,什么时候给自己盖的被褥,都浑然不觉。等士兵送早饭过来,桑娇随口问他,将军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才知道,宋析川等到天亮才走,为了让她睡个好觉,昨晚一个犯人都没审。士兵放下早饭后,说道:“将军说了,白天要审的犯人会比较多,四小姐要是害怕,就弹弹琴。”
“好的,多谢。”
桑觉才刚道完谢,惨叫声就从附近的牢房传了过来,还是女子的叫声,便问,“那姑娘犯了什么事?”
士兵回道:“是前阵子从青楼抓获的风月楼杀手,嘴硬得很,已经两个月了,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