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出言阻止,而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坐在他身边的丽妃,比着口型,“圣上,不可。”
这时,宋析川起身走到殿前,用在朝堂上的口吻说道:“圣上,臣以为不必多此一举。”
还没等圣上开口,嘉和公主便直指宋析川,“将军觉得止战是多此一举?将军难道是想看到武国与澜国开战,百姓水深火热吗?”
宋析川并没有被激怒,语气是和方才如出一辙的冷静,“臣以为,武国与澜国已然结成邦交,眼下公主又要远嫁澜国,更是亲上加亲,况且,武国素来都是礼仪之邦,从不会做出尔反尔之事,只要澜国不出兵,我们武国便不会出手。”
这时,所有大臣们也纷纷附和,尤其是丞相和太傅二人,一起走到殿前,一左一右站正在宋析川的身边,齐声道:“臣复议。”
接下来,所有朝臣全部站了起来,向着圣上的方向躬身道:“臣等也复议。”
随后,太子也率领一众皇子们跟着起身,加入到支持宋析川的行列。桑娇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面,文武百官全部都站在了宋析川的这边,应是高兴的事,却莫名替他担忧,这或许就是圣上听信丽妃,逼他迎娶世仇之女的真正原因吧。自古帝王皆多疑,当朝圣上自然也是一样的。七皇子阴恻恻地看了一眼宋析川,“将军是觉得我们澜国的诚意还不够吗?还是说,将军觉得驻扎在边境的那五万大军,是武国派来保护我们澜国的?”
宋析川道:“七皇子也可以这么认为。”
“你...”圣上像是生怕七皇子和宋析川会当众打起来,便出声打断了他,“七皇子,扯远了,眼下说的是你与嘉和的婚事。”
没等七皇子回应,嘉和公主先一步跑回到圣上的身边,趴在他的肩头,低低地抽泣起来,“父皇,您不是最疼爱儿臣的吗?您难道愿意看着儿臣夹在两国之间左右为难吗?”
圣上抓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放心,只要澜国不进犯,父王保证不会出兵,父王可舍不得宝贝公主受到任何委屈,你也不用夹在中间。”
随后,他看向了七皇子,“朕也相信七皇子的人品和实力,只在有七皇子在,武国和澜国必定友谊长存。”
如此给七皇子带了高帽,七皇子便也只能作罢,可嘉和公主却不依不挠地说:“父王,您这般让儿臣在使节面前颜面扫地,等到了澜国,儿臣这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他们不会臣服于儿臣。”
圣上向来宠嘉和,虽然在这个场合,她闹了这么一出,让自己有些下不了台,可想着她马上就要远嫁,这也是最后一次宠她了,便只能退让一步,当场宣了圣旨。“传朕旨意,武国承诺五十年内不对澜国主动宣战,免去澜国进贡,直到嘉和公主百年之期。”
虽然这也是盟约,可与刚才七皇子让嘉和公主说的盟约内容,还是有实质上的差距的。若是按七皇子的意思,两国签下五十年不战的盟约,武国便要撤回在澜国边境的所有军队,一旦澜国撕毁盟约,武国召集大军需要时间,便会十分被动。可是新的盟约,武国不用撤兵,只要大军在,澜国就算撕毁盟约,也踏不进武国半步。这盟约签不签其实一样,只不过圣上加上了一条,嘉和公主在世一天,澜国便不用向武国进贡,既提醒了七皇子和澜国使节,目前两国的地位差距,又算是给了他们一颗甜枣,一年的进贡,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七皇子就算再不服,也只得上前道谢。嘉和公主便也没有再闹的理由。盟约的事算是摆平了,宋析川回来坐下,身边的朝臣们一个个都悄悄对他抱抱拳。看到桑娇心事重重,宋析川侧身往她身边靠了靠,“害怕?”
“啊?”
桑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细细一想,听出他问的是什么,便回道,“我不是怕,是担心你。”
宋析川眉峰一紧,心下似乎又有一丝波澜,“担心?”
桑娇怕被人听了去,想着宋析川都靠得这么近了,应该是想做丽妃看,那也不在乎再近一点了,于是,她一仰头,贴到他的耳边,悄声说:“我怕圣上觉得将军权倾朝野,所以才让你娶了我这个罪臣...”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析川按了回去,他手上的力道不小,桑娇已经肩上已经愈合的伤口都隐隐有些痛,并且发出“哐当”一声,引得左右两边的朝臣们纷纷侧目。他们这一看,圣上和丽妃,众人一起看了过来。宋析川的手还在桑娇的肩膀上,他们两个人的姿势,在别人看来,多少有些说不清,桑娇被他们看得有些不自在,本能地把头捶得很低。宋析川十分坦然的说道:“抱歉惊动到各位。”
二皇子武之恒本来让出了位置心里就有气,刚才所有人都支持宋析川时,太子一起身,所有皇子都跟着他起来支持,这让他更加怨恨宋析川。但他虽然说着夹枪带棍的话,面上却是一脸的和善,甚至还和宋析川很亲近似的,“父王总担心析川表兄不肯成家,这会儿看来,是父王多虑了,表兄这遇到了桑四小姐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光同进同出还同住,连在这宫宴上,都这般亲近,简直羡煞旁人。”
听他这么说,桑娇也来了气,见宋析川打算回应,连忙按住了他的手,先一步说道:“二皇子误会了,方才民女没有坐稳,险些摔了下去,是将军及时把我拉了回来,民女就算再没见过世面,也不敢在宫宴上造次。”
桑娇本就生得楚楚可怜,再加上颤着声音说了这些话,就愈发让人心疼了。圣上立马让二皇子回去坐好,“你们这些皇子要是有析川一半的稳重,朕也就放心了,行了行了,今日是给澜国使节准备的接风宴,各位吃好喝好才是最重要的。”
圣上发话了,二皇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一段插曲之后,终于又开始上歌舞。接下来的歌舞都是武国准备的,再没有那些衣不蔽体的舞姬,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宫女们也继续上着菜,每上一道,宋析川便不着痕迹地往桑娇的跟前移。这倒是桑娇觉得有些奇怪,抬头问他,“将军,你不吃吗?”
“不吃。”
宋析川还是那般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