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析川擦着鞋面上那一小块的白灰,虽然已经处理过,留下的并不多,不仔细看完全看不见,但他并不否则他的失误,“你确实帮了我。”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都找到些什么?我可以先说,我冲出门是因为听到了风月楼的笛音。”
见他没有开口,桑娇解释道,“我不是多事,我只是想知道关于风月楼的事,就算会惹你生气,我还是觉得我爹他们的死有蹊跷,我爹的实力我最清楚...”见宋析川并没有发怒,桑娇接着说:“噬心蛊怕火,我爹又正好死于大火...我很难不想到一处...”“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倘若你爹无罪,等风月楼被歼灭,我自会向圣上请旨解除婚约,还你自由,如若不然,你知道后果。”
桑娇一听,开心得笑了起来,“多谢将军。”
原来方才宋析川在金府的藏定室找到了一处暗道,那暗道的最外面摆放着金员外这些年搜罗的宝贝,再往里便时不时有血腥味传来,只不过宋析川还没来得及深入查看,就有人惊动了金府的护卫。“这么说,除了将军,还有人也想查这金员外的府邸?”
桑娇疑道。“是查还是偷盗,目前尚不可知。”
宋析川从来不喜欢猜测,他作的每一个判断,只看证据。宋析川话音刚落,便听到有人往院子里来,他不慌不忙地对桑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应该是来送鞋子的,原本这种事让丫鬟来做就行,可是金员外居然亲自过来送鞋,一进门就万分歉意地说道:“让四小姐久等了,这鞋啊,是金某特意让人去成衣铺买的,金某惭愧,夫人已经故多年,只留下一子。”
桑娇早些年听说,这大户人家的后院和皇帝的后宫没什么两样,都是妻妾成群,子嗣扎堆,金员外这么大的家业,都没想过让得宠的妾室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万一他那儿子不正气,也不至于家产被败光或者无人继承。桑娇走神时,宋析川已经接过鞋子,亲手帮她穿上,随后向金员外道了谢。“是金某招呼不周,还请将军莫要见怪,方才府上遭了贼,所幸发现得早,那贼人已经被抓住了,只是公主那里...”金员外有些难以开口,犹豫了半晌还是恳求道,“公主说,怕她的院子也进贼人,说想让将军过去贴身保护。”
桑娇简直服了,这就是嘉和公主所说的,为了让宋析川身心都属于她一人而想的办法?虽然她贵为公主,但宋析川好歹也是长公主膝下唯一的儿子,也是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而且,他这几年战功赫赫,早就继承了宋远山将军永安侯的爵位。光论家世和身份,宋析川并不输公主,公主用这样的方式来压制他,似乎真的不太明智。“公主来金府贺寿,那她的安危自然由金员外负责,难道金员外是觉得护不了公主?”
宋析川并没有打算过去,而是将桑娇牵了起来,“方才鞋子不舒服,我们都没时间好好参观金员外的府邸,不知现在可有这个荣幸?”
金员外两头都不敢得罪,只好叫来金管家,“赶紧带二位好好逛逛,我再去劝劝公主。”
金管家接了命令,对宋析川和桑娇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出了院门,桑娇便谨记宋析川交代过的,让她只把自己当成金府的客人,一路认认真真的参观,至于那些怪异的地方,宋析川自然会留意。看了金府的花园,桑娇觉得,御花园也不过如此,除了名花奇草和珍奇鸟兽之外,金府还有一处好十几亩地的荷塘,两面环山,将整片荷塘包裹其中,和宅邸浑然天成地融为一体。“金管家,这山后面是什么地方?安全吗?”
桑娇问道。金管家笑着解释:“那后面是万丈悬崖,不可能有人上得来,安全得很。”
荷塘很大,但是金管家却像是不愿意让他们多停留似的,还没走几步就想带他们去下一处参观。桑娇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宋析川的衣袖,宋析川握住了她的手,眼神瞥向东南角,示意她少安毋躁。桑娇抬眼看去,嘉和公主和宋析月居然也来了,这下恐怕金管家想急着走,也走不了了。“哥。”
宋析月轻唤一声。桑娇发现,她好像和刚才不一样了,至少,少了那么一点嚣张跋扈。嘉和公主缓缓走来,公主仪态尽现,“原来你们在这里,那本公主也不必专程派人去请了,桑四小姐,同本公主一起游湖吧。”
说着,公主又看了一眼宋析川,“都是姑娘家,表兄就不要同行了。”
“游湖?公主指的是这里?”
桑娇指了指手边的荷塘。公主走向荷塘边的一艘并不算太大的画舫,提起裙摆跨了上去,“是啊,桑四小姐难道不愿意赏脸吗?”
“不敢,公主想游湖,民女自然乐意作陪。”
桑娇走到宋析川跟前,小声说,“将军,你在岸边等我吧。”
宋析川没有答应。桑娇知道他也对这荷塘起了疑,无奈金管家一直想让他们去别去,既然想留在这里查看,那公主发难便是个好机会,于是又说:“将军放心,我会小心的。”
宋析川还是没有答应。倒是嘉和公主出声帮了忙,“表兄是怕我和析月对四小姐不利?没想到表兄竟已这么在意她了,那看来回宫后我要和父王好好说说,让你们赶紧把婚事给办了,也省得姑母总担心表兄无后,断了宋家的香火。”
“将军。”
桑娇怕嘉和公主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便又出声恳求。宋析川这才点头,“去吧,小心。”
既然是公主的要求,金管家也只能照办,还让丫鬟准备了些茶点送上船去。宋析月上去后,桑娇也小心翼翼地跨了上去,画舫内摆着一张雕精致的茶台,上面摆着同样精致的茶具,等丫鬟们送来茶点,看着倒也挺像回事。金管家跟着上了船,他亲自掌舵,在荷塘的边缘慢慢地划,但嘉和公主觉得不够尽兴,“金管家,往里面一些,本公主有话要对四小姐说,可不能让将军听见。”
“是,公主殿下。”
金管家只得应承,一点一点往里划,桑娇目测,他划了几十下,也不过划出数丈。嘉和公主又催了几次,都快失了耐心,画舫才到荷塘正中央的湖心亭。“劳烦金管家去哪里等着。”
嘉和公主指指眼前的凉亭。金管家连声道:“这可不妥,小人必须保证三位的安全。”
嘉和公主从腰间取下公主令牌同,威胁道:“不想被问罪,便照着本公主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