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一战，咱们当真有胜算吗？”
营帐之中，面对诸位同僚的质疑，方毅却只能无助地看着那舆图之上的盘兽岭，不敢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叶南瞧着沉思不定的方毅，上前道：“我瞧着倒是可行，那个萧子毓瞧着是个娃娃，可是却说的头头是道！”
瞧着那盘兽岭，叶南面对众人，“当初我也是颍州出来的，她说得对，颍州城内，并不太平，一直以来分为南城和北城，一直内斗不止。”
这些，皆是萧子毓所说。若非萧子毓今日提起，只怕是叶南自己都忘了，多年前颍州的内乱。他无奈叹气，道：“只是我未曾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如今的颍州还是那般老样子，这破地方本就贫瘠，之所以那般厉害，完全是因为北城的富商杨桂山，是他花了大价钱，颍州才有了此番景象。可也因为如此，颍州内的太守王不常一直对其忌惮，可颍州缺一不可，二人可以说是颍州内的土皇帝了。”
加之颍州地势原因，素来易守难攻，皇帝登基以来，先是失了萧子毓一员大将，后匪患四起，匪患清除，又是东阳来犯。如此，自然无暇顾及颍州之乱。只要颍州一直安定下去，便也不会有此波折，君涑也必然不会派兵围剿。可此次君涑并未安排豫州支援，可见便是想萧家军前去送死，此战若是不听从萧子毓的主意，只怕险。“原来叶将军便是颍州人。”
容明带着青州军的将领，直接便入了营帐之中，瞧着舆图之上的作战图纸，心中大为震撼。“……”萧子毓懒懒地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倒也没搭理一脸别扭的聂怀疆，只是怔愣地瞧着营帐上方，心中思索着此次颍州之战。若是得到机会，能一同前去也未尝不可，如今天下局势大乱，此刻若是她出了风头，必然获得军功。只是……到底自己同容明关系不好，容明必然不会同意，只怕还要将自己锁起来，不让她添乱。聂怀疆收拾着行囊，心中惴惴不安，看着躺在床榻上发愣的萧子毓，眼底更是不服，“你倒是清闲，今日不去训练场，竟也平安无事。”
萧子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战事吃紧，容将军哪有时间管束我啊？最早后日便前动身前去颍州，此刻哪顾得上我。”
她可没忘记赵元所说，这聂怀疆还揭发了自己。赵元这会儿从外头回来，将刚寻的白面馒头递给了萧子毓，道：“老萧，你便别同他置气了，他也要同大军一起出发，心里头不舒服。”
商议了一天，萧子毓这会儿也饿的饥肠辘辘，倒也不挑，拿起馒头便啃了起来。心中闪过一计，萧子毓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聂怀疆，你要去前线？”
“如何？我去不得？”
他话中愤愤，可却没半分底气。萧子毓自然是能瞧出来，素来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心里是害怕的，如今对着自己，无非是嘴硬罢了。“自然能去，只是此战未必能赢，就你那半吊子功夫，若是躲在后头射个箭也好，可惜那箭术不怎么样。”
萧子毓讥讽道。闻言，聂怀疆却是不悦地丢下了手中的东西，满身怒火地瞧着萧子毓，“萧子毓！你瞧不起我？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子毓也毫不胆怯，制止地看着聂怀疆，“怎么，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爹想让你去立功，以为此战轻易便能赢，可是你整日在军营之中，如今紧张的氛围你必然瞧的出来，你也该知道，此战艰难。”
聂怀疆心中不服，可到底萧子毓说的在理。赵元生怕二人再度争吵，急忙上前站在二人中间，道：“如今咱们便和和气气一些，到底也是要分开的。”
赵元垂着眸子，心中满是担忧，“我兄长也在青州军内，老萧，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场仗当真难打吗？”
他眸子蓄泪，萧子毓倒是许久未见大男人这般伤怀了。无奈地撇撇嘴，萧子毓别过头，道：“实话告诉你俩，此战的确难，况且青州军素来剿匪厉害，可正经的战场没上过……此次，还得看萧家军的。”
聂怀疆无力地坐在床榻上，满是颓然。“我何尝不知，我外祖一家本是豫州人，我自小也在豫州青州往返，也曾到过颍州，若是豫州军过来，便是如履平地，可若是青州军过去，却是难上加难。”
从未出过青州的赵元不明所以，“为何？”
萧子毓微微叹气，缓缓道：“豫州过来颍州的商道是打通了的，行军便宜，而青州过去，全是高山峻岭，很是艰难。”
闻言，赵元却是满脸震惊，“那为何……为何皇上要派咱们青州军去打？让豫州的人过去，岂不方便？”
聂怀疆心怀怨怼，满脸的怨气，“还不是因为萧家军在咱们这儿！自从那位萧大将军被斩，萧家军一直以来便是皇上杀人的工具，他们走到哪儿，哪儿就有战争！”
萧子毓安静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萧家军便是好，走到哪儿，哪儿的百姓就有福！”
萧子毓记得，这还是攻破玉蓝关之时，城中百姓所说。青州至北一直到玉蓝关，原本先前都是东阳的子民，可哪座城池的人不是对萧家军客客气气的，如今萧家军，却成为了乱党一般遭人唾弃。对此，萧子毓竟觉得有些好笑。“聂怀疆，你要是不想死在颍州，可以带上我，我一个人，抵得过他青州军五万人，你可信我？”
萧子毓笑看着聂怀疆，似是在开玩笑一般。聂怀疆只觉萧子毓这般是疯了，笑道：“萧子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自然是不信的，你莫不是也想去立军功？”
“是啊老萧，咱们还是待在青州吧，你自己也说了，颍州不安全，要是你们俩都……那我在军中，便没了知心朋友了。”
赵元附和着。萧子毓将手中的馒头放下，笑道：“赵元，你要是也想立一番军功，便跟着我走！我敢拿我祖宗十八代保证，必然让你们全身而退！”
聂怀疆嗤笑一声，“萧子毓，你疯了吧？”
“聂怀疆，你答应我！我便告诉你洛瑾为何不喜欢你！”
萧子毓得意地扬起下巴，轻松便拿捏住了他。“你！你别想骗我。”
聂怀疆转过头继续收拾着行囊，可心中却还是疑惑萧子毓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