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二人面面相觑,萧子毓淡然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若有若无地笑着,“最好不要骗我,若不然,你们便只能离开我这儿了。”
抬眼看着瑟缩的二人,萧子毓眸光冰凉,“毕竟如今你二人还得依仗我活下去,这般困难想要回去,只怕没那么简单。”
嫣然不解地看着姝然,眼神满是疑惑。她一向就是个直肠子,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若是她自己便罢了,那必然是不会说的,可是如今姝然在,她便得听姝然的话,毕竟她们俩身份着实特殊。见她二人这般犹豫,倒是勾起了萧子毓的好奇心来。若是父母被杀,这便能说是被寻仇,可如今若是连家乡在哪儿都不敢说明,只怕是这背后不简单啊。萧子毓到底也是明白,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反正这事跟自己没关系,便算了吧。“算了,若是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便勉强。”
说着,萧子毓起身便朝门外走。姝然见状,心中有些慌乱,以为萧子毓这是生气了,便开口道:“恩公且慢。”
萧子毓顿住脚步,可如今却是不感兴趣,一句话也不想听了。如是想着,萧子毓道:“不必勉强,这儿你们继续住着便是了,等过几日身子好些了,便回家去。”
眼见萧子毓就快踏出房门,姝然连忙道:“我们是中州人,住在一个小城里的,只是如今家乡出了变故,爹娘才带着我们离开。”
中州?这个地方很陌生。萧子毓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但是那儿一向太平,怎会出现什么变故?中州位处西宁西南处,西南的小国一向安分,多年来不曾有何动作,便是东阳那边闹出动静来,中州也可以完全不受影响。萧子毓回眸瞧着姝然,疑惑道:“中州能出什么乱子?莫不是西南那边的胡玉国出了乱心不成?”
姝然闻言有些惊讶。中州一直以来面上太平得很,也算是被西宁人淡忘了,许多人都不曾知道还有中州的存在。可如今萧子毓却这般清楚,她倒是有些惊讶。“你竟知道中州,还知道胡玉国?”
萧子毓瞧着年纪尚小,居然会知道中州这种地方。“听说过。”
萧子毓淡淡道。姝然这般疑惑,那必然是中州没出事,只怕只是内乱罢了。便是君涑不重视的事情,那便说明这无关紧要,大抵只是江湖恩怨,或是世族争斗罢了。如是想着,萧子毓也放下了心,没再多想,“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不便说也便罢了,只是既然出了乱子,你们回去有什么用呢?倒不如在青州安定下来。”
闻言,姐妹俩都有些失落。“可到底那儿也是我们的家,如今父母都已不在,也许回去还有活路,若不然,我们只怕会死在外面。”
嫣然低着头,泪水也终于滴落。知道萧子毓不喜欢别人落泪,姝然见状立马抬手帮着萧子毓拭去了脸庞上的泪水,“既是变故,我们姐妹俩也做好了回去报仇的决心,我爹一向随和,出了她们,我着实猜不出还有谁会这般杀人灭口!”
瘦弱的女孩如今面上倒是坚毅了几分,萧子毓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许久,萧子毓才开口,“此处你们便先住下,便是你们所说的人权势滔天,我这儿也断然不敢来招惹,大可安心,之后的事,便再说吧。”
说完,萧子毓打开房门离去。嫣然有些无措,眸子胡乱地转着,“姝然,你怎么能这么随意便说了呢,若是她别有用心,或者是个坏人怎么办?”
说着,嫣然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你瞧这衣裳,花花绿绿如此奢靡,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般多的衣服首饰?”
姝然安抚着自家妹妹的情绪,道:“不会的,瞧着他不像是坏人,你便安心,一切有我呢,我会同他周旋,起码咱们有了着落啊!”
可话虽如此,姝然瞧着身上的衣裳,以及屋子里被打开的满箱衣物的箱子,心中也隐约有些担心。“……”南阳王府的花园中,君涑坐在凉亭内,心中有些不悦,脑子里挥之不去全是萧子毓临死前一身囚衣的样子。许是今日见到了那个萧公子?素日里瞧见都是佝偻着个身子,今日却不同了,那般身姿,真的跟萧子毓很是相似,就是瘦弱了些。仔细一想,其实面容也很是相像……“今日公子是瞧见了那萧公子,所以忧思?”
一旁一直安静站着的岚无开口问。今日岚无,也是瞧见的,的确很像。只是若是萧子毓,今日那般,只怕早便出头见义勇为了。君涑长长地叹了口气,笑道:“你既知道,那便也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如此,你心中可有何想法?”
岚无低头,心中也不明白,“属下也不知,只是那萧公子,虽说模样相似,今日形态相似,可到底是个男子。”
话落,岚无顿住声音,抬眼打量着君涑的神情。他说的便是实话,毕竟之前试探,所谓的萧公子没有一丝女儿娇气,更是同洛瑾……不清不楚。岚无淡然开口,道:“许是没有女扮男装的可能,郡主同那萧公子似乎有些不清楚,南阳王为此还很是生气。”
“哦?”
君涑横眉一挑,“竟有此事?”
这几日君涑都忙着萧子毓的事,要么便是留意青州附近是否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挑刺,倒是未曾注意到洛瑾。“叔叔!”
这才提到洛瑾,洛瑾便蹦蹦跳跳地朝着君涑而来,满面春光,瞧着甚是高兴。洛瑾走到了君涑身前,见君涑神情有些奇怪,疑惑地瞧了瞧岚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叔叔和岚无在说阿瑾的不是,被我撞个正着?”
采儿站在洛瑾身后,见洛瑾这般直言无讳,出言提醒道:“郡主,不得这般无礼。”
洛瑾撇撇嘴,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君涑面前。这几日都是因为君涑,她一向便没什么乐子,如今更是不能去寻萧子毓,这都怪君涑,怎会对着君涑客客气气的。“这有什么的?叔叔于我是亲人,无需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