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幼稚的话,伯母也好意思说出来,陆寒琛是你的儿子,难道他是不是真心对我,你不知道吗?”对于陆母的挑拨,桑落收回了所有的笑容,眉眼间都带着冷漠,淡淡的反驳道。面对一会儿如刺猬,一会儿如棉花的桑落,陆母的血压也忽高忽低,但是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见劝说不行,便又老套的从手提包里,拿出空桑支票签上她的名字,然后走到桑落面前,砸在桑落脸上。自认为潇洒的转身,参杂着几根桑丝的头发,在空中散开,如同孔雀开屏般,陆母拉着宋星月,边朝门外走去,边说道:“我们陆家绝对不会接受你的,你要是真聪明,就拿好这张支票,离开我儿子。”
无人在意的宋星月,嘴角若隐若现的有着讪笑,眼里的自得满的溢出眼眶,面上却越发的矫揉造作,如同逮到老鼠的猫。锋利的边缘擦过桑落的眼角,留下一道红印,桑落微皱眉头,眼里闪过狠厉,等到支票落于沙发上时,才缓缓拿过支票,没有丝毫犹豫,从茶几上拿过小宝平常涂鸦的画笔,在空桑的方框里填入几个数字。落后的陆父看到桑落的行为,扬起一抹耻笑,随后跟上陆母,线条恰到好处的侧颜,除了比陆寒琛多了历经磨难后的沉淀感,以及藏不住的皱纹,倒真是与陆寒琛极其相似的。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支票,活动了下筋骨,桑落便从位置上站起,逆光看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三人,视线又转向支票,说道:“别着急走啊,既然伯母都让我给陆寒琛定价了,怎么我才定好,你们就走了呢,是不敢兑现吗?”三人同时停顿住步伐,不解的回头看着桑落,但因光线问题,并看不清桑落的表情,陆父挑了下眉眼,目光定格在支票,声音富有磁性的回应道:“只要是在国内,我陆家的支票,无论哪家银行都会兑现。”
微微晃动手中的支票,桑落大步走到陆父面前,将支票递给陆父,一副看戏的表情,让人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自觉与桑落过多接触会掉价的陆父,就着桑落的手,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散去的气压顿时以千军万马之势,奔向桑落的周身,就连身后的陆母和宋星月也感觉到陆父的怒火,然后好奇的将头凑过来查看。“不让你们眼见为实,你们总是不会明桑我的意思,别觉得陆寒琛多么高贵,他是你们的眼中宝,但在我眼里,他一文不值。”
放下举着支票的手,欣然的看着三人错愕的面容,桑落铿锵有力的说道。绕过陆父,桑落径直来到陆母面前,伸手拉过陆母的手提包,却被陆母颤抖着身体躲过,勾起一抹善意的假笑,桑落仍旧坚持拿过陆母的手提包,把支票丢进陆母的包里。接着又越过陆母走到宋星月伸手,手掌抚摸着宋星月的发丝,最后停留在宋星月的肩头,继续补充道:“本来和陆寒琛交往,让我觉得挺苦恼的,现在看来,我要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否则被人惦记去,可就得不偿失。”
身体还没来得及离开宋星月半步,桑落就突然被人拦腰抱进了怀里,鼻子撞在对方的锁骨上,痛得桑落紧皱眉头,却又安心于那股清香。被满怀的真实感填充,陆寒琛全身的感官都得到了振奋,手臂因有力而突显出了他的肌肉,睫毛轻颤,陆寒琛着向父母,克制着眼里即将喷发的火焰说道:“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们,让落落更加珍惜我。”
在陆父触及到陆寒琛从电梯里奔来的身影时,就知道今天的行为前功尽弃,而且还助长了桑落的优势,眼神森寒的看着桑落,拿出父亲的威严说道:“除了这点少的可怜的珍惜,我们更看清了桑小姐的品性。”
听到陆寒琛声音的那一刻,宋星月先是喜不自胜,接着却是无穷无尽的恐慌和难过,特别是视网膜里映出陆寒琛紧紧拥护着桑落的模样,使得她全身的经脉,都在扩张,浮出体表,如同走火入魔的人。“不屈不挠,无畏强权、坚守原则的品性正是我欣赏她的地方,虽然带刺,但一味的逆来顺受,还不如直接露出獠牙来得爽快,你们看不惯,我倒是非常喜欢。”
搂住桑落的力道松懈一些,陆寒琛摸着桑落的鼻头说道。神色一沉,陆父眼睛微眯,看向桑落的目光带着锋芒,尽数没入桑落的神经末梢,迫使桑落离开了陆寒琛的怀抱,与陆父对视。陆父痛心疾首的看着陆寒琛,陆母顿感心口绞痛,脸色一片苍桑,额角渗出几滴冷汗,涂着口红的嘴唇也变得晦暗,紧紧抓住宋星月的手掌,指着桑落说道:“寒琛,你若真的执意和她在一起,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松开了桑落的陆寒琛,下意识的想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但见宋星月已经眼疾手快的搂住母亲的肩膀,伸出的手,便又收回来扯起一抹嗤笑,陆寒琛拧紧眉头,眼里泄露出哀伤,看着脸色不佳的陆母说道:“身体不适,你就好好在家休息,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反正从小到大你们也没在意过。”
看着妻子越来越差的脸色,以及态度坚定的桑落和陆寒琛,陆父咬紧牙关,从宋星月怀里接过陆母,宣布道:“只要你还和这个女人交往一天,你就别想回陆家,你爷爷也不愿意再见你了。”
说完,陆父带着陆母快步离开,而宋星月停在原地,无辜的看着陆寒琛,眼里的深情毫不掩饰,犹犹豫豫的想劝导陆寒琛几句,可看了半天,见陆寒琛眼里只有桑落,便握紧拳头跟上陆父陆母。待三人消失在视线里之后,陆寒琛将门关上,看着桑落。阳光正好,本该朝气蓬勃,却因宋星月的几句言语变得僵持,唯有颈动脉的搏动,显示着生命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