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别墅内没有人敢开口,女佣们纷纷望向坐在沙发上的那位,此时外面的呼喊声还在不断,已经向咒骂演变,她们心中不约而同浮现四个字。因爱生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外面的那人还没有停止,即便声音已经变得嘶哑,还扯着嗓子大喊温乔乔不由得紧锁眉心,有些看不下去,她望向面色不改,堪称漠然的夜肆爵,伸出手在他肩膀上点了点“去看看吧,这么喊下去也不行。”
就算是裴玉姝可以不休息,她们也得休息,再这样下去就扰民了。闻言后者面露无奈,他本来想要坐视不理,等这个人消停了自然会离去,但偏偏未婚妻耳根子软根本看不下去。夜肆爵站起身来长叹了口气,迈步向门外走去。彼时外面下起倾盆大雨。本来裴玉姝已经处理好的伤口,在这场暴雨下成了无用功之举,他的脸上流淌着血水,伤口开裂红肿,比起最初还狰狞了几分。让站在后面的温乔乔不由得心惊。如果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发烧,连带着那道伤都会留下疤痕。在看见两人撑着咱走到外面,夜肆爵手中的伞向身边那人微微倾斜,即便昂贵的西服已经被雨水打时间头,也不管不顾这副体贴备至的模样,刺痛了裴玉姝的眼,她不甘的咬紧牙关。模样仿佛雨中的厉鬼般,声音更是因为两个小时的大喊大叫,嘶哑的不像样,但仍旧控诉着。“夜肆爵!这就是你对我做的事情!”
裴玉姝的手落在伤疤边,雨水打湿,伤口的感觉自然不好受。但也远远比不过夜肆爵与温乔乔给她带来的伤害。思及此处,泪水混淆着雨滴落。“你好狠的心,这么对待我,我的姐姐已经死了,举目无亲孤立无援,现在更是连这张还算好看的脸都毁了。”
想到为了救夜肆爵死去的姐姐,只觉得无比讽刺,她姐姐为了眼前这人豁出性命,他却对她唯一的妹妹下狠手。现在还皱着眉头摆出虚情假意的模样。如果在厂房内不是这人将自己推开,匕首也不会划破她的脸,罪魁祸首明明就站在眼前,裴玉姝却无法报酬。她只能带着怨念嘲讽着。“我开始怀疑,救你对于我们家而言是不是好事。”
如果从始至终都没有夜肆爵的话,她会有个对她无比疼爱的姐姐。不用在这世上举目无亲,连个家人都没有。想到过去那些年,一个个无人陪伴的节日,只觉手脚越发冰凉。直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本来看见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夜肆爵好歹也与裴玉姝相识多年,当亲妹妹养大,谁知却养出个白眼狼。非但没有感念这么多年的照顾,将它当做理所当然。还反唇相讥。如何能忍?“我夜肆爵,自认从未亏待你,裴玉姝!你还没想明白究竟是为什么发展成这番田地。”
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就连脸上的这道伤痕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凭什么怨天尤人。话已至此,夜肆爵没有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他准备离开。咚——大门被撞得巨响,裴玉姝的脸贴在上面,伤口的血染在门上,她的旁边还有那把匕首。好像真的疯了般,举起它大喊。“我只知道这道伤疤,是你推我带来的!”
说完捂着肚子在原地狂笑,不知多久。从始至终夜肆爵与温乔乔就像局外人般,旁观她的崩溃与疯狂。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声讽刺。“报恩?这叫报复!”
裴玉姝面无表情将手搭在伤口上,笑的温柔且诡异,不知心底在想些什么,她呢喃着:“顶着这张脸,看来这辈子是没法嫁人了,本来就没她好看。”
三人陷入诡异的沉寂,除了哗啦作响的雨声再无杂音。温乔乔于心不忍,正准备说什么。但显然晚了一步。却见裴玉姝将匕首落在手腕处,眼里满是痛苦与爱恨。“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喜欢你。”
鲜血喷涌而出。温乔乔惊讶的看着眼前这幕,连忙将门打开,裴玉姝更是地上东西想要将血止住,夜肆爵不曾预料她会在做这种事。只得无奈的对另外一位女仆说。“医生!快把私人医生叫醒。”
满脸担忧的温乔乔,眼神有些复杂。她看了眼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的裴玉姝,病态偏执的爱毁了个人。恐怕仅仅私人医生不够。“我觉得不只是伤口的问题,顺带找个心理医生来看吧,她对你好像过于偏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