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公公上前持了银壶给皇后斟满了酒,说着讨巧的话,“一切啊,都在娘娘的算计之中,往后您就瞧看好戏吧,那盛王以为讨了个大便宜,殊不知坑了自己,不知要怎么悔不当初呢。”
皇后闻言噗嗤一笑,从他手中接过酒樽,凑近鼻端处轻嗅,“这加了蓝莓酿造的酒连味道都这么香甜。”
“娘娘若是喜欢,回头让人给您多准备一些。”
平公公说着,偷看了皇后的神色一眼,转而试探的道:“娘娘,那盛王妃的几个奴婢……”皇后刚刚放到唇边的酒樽顿了下,转而离开了唇,改成轻晃,里面的液体也起伏不休。“平壬啊,本宫知道你那点爱好……”平公公心里一惊,面上顿时惶恐不及的匍匐在皇后的脚前,“奴知错,求娘娘宽恕奴,奴再也……”皇后嫌弃的冷哼一声:“本宫还没说什么呢,看你那熊样!”
另一个,她心情也不错,此时见他吓成这样,也就没那么大的反感了,顿时咯咯咯的笑了几声,抬脚踢了踢他的头,“既然你喜欢,那几人你就给你了。”
若是平时,皇后可能会厌恶到提都懒得提,但如今,虽说诸事顺遂,可身边总还是需要几名死心塌地的心腹。另一个就是,就算不是平壬,也便宜了其他人,还不如拿来笼络这个贱奴呢。狂喜来的太突然,他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一连说了多个“谢主子”的话语,又表了一回忠心,什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话都说了出来,逗得皇后笑骂:“看你那点出息。哦,对了,不要将人给我玩死了,回头我要给盛王妃看看呢。”
皇后说着,眼里凶光必现,咬牙切齿的道:“以报当日她让我失了德行的声名之仇!”
“皇后出身高贵,心高气傲,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还有一些其他的,动了杀机也是正常。”
皇后心心念念着陆华兮,陆华兮也没有忘了皇后,同样对玉衡这样说着。玉衡见她好像说着别人的事似的,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有脱身之计?”
陆华兮理直气壮的回了他一句,“没有!”
这下玉衡不干了,顿时爬到她的面前,那双狐狸眼狠狠的瞪着她,“没有?没有你还装腔作势的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模样?”
他的这句话将陆华兮逗笑了,光棍的道:“那你让我怎么样?哭?还是求饶?这样皇后就会放过我了?明知无用,何必做无用功?”
玉衡真想揍她一顿,手都伸出去了,见人家不闪不避无辜的看着他。气的他抓狂猛搓自己的脸,拿开手的时候对她龇牙,做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道:“你不想活了随便,但,你得想法子把我放出去,否则我……”话说到一半的玉衡,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牢里光线昏暗,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对方脸上蹭的灰尘,还有少了东西。玉衡被她那清凌凌的目光盯着,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耳朵一热,顿时就往后退去,环着胸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盯着我……做什么?我我我可和你说清楚,我我我坚决不做你的奸夫!”
陆华兮的脸一黑,声音幽幽的道:“你的毛掉了。”
“毛?什么毛?”
玉衡茫然了片刻,转而心下一凛,顿时摸了摸鼻子,鼻尖上光滑无凸,当下一急,开始趴在地上找了起来,嘴里还不住的道:“呀,哪去了呢,毛何时丢的我怎的就没印象呢?”
陆华兮见他那着急的样子,摇了摇头,看不过去也爬了几下到他的面前,“别动。”
玉衡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双眼随着她的靠近睁大:这女人要做什么?诶?竟然还要摸……摸他的脸?“你你你不能对我……”“住嘴!”
陆华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手在他鬓角的乱发里将那豆大的一撮毛给摘了出来,拉过他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你想什么呢!”
玉衡目瞪口呆的看着手心里的黑毛,然后又一寸寸的抬眼看向已经退回去的陆华兮,“你你你怎么不,不惊讶?”
“我为什么要惊讶?”
玉衡竟然露出了几分羞涩的神情,“还是你早就看出来我这是易容了?”
“没想过。”
陆华兮耿直的回了一句。玉衡嗤了一声,鼓捣了一通,又黏在了鼻尖上,那样子分明像个心性率真的大男孩,让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怕吗?”
玉衡眨巴了几下眼,对她龇牙一笑,“你一个女儿家都不怕,我要是怕还算是男人吗?况且……所谓有美相伴,一起共赴黄泉也算值了。”
“还是算了吧,我还没活够,所以,我才不会和你共赴黄泉。”
听到她的话,玉衡的狐狸眼一亮,爬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有法子逃走?”
陆华兮看向牢门处,也低低的道:“总之不会等死就是了。”
“那要怎么逃?这里可是天牢啊!是不是你那王爷夫君会来救你?”
玉衡说着坐在她的身旁,歪头看着她,奇怪的道:“说起来,从进来后,你那个王爷夫君都不曾来看过你,是不是你不得宠?”
“我习惯了一个人……”陆华兮低喃了一句,转而抱着腿道:“他不在京都……”“那,如今这样的情况,他,会信你吗?”
他的话,让陆华兮也沉默了起来……玉衡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脚步声伴着食物的味道传了过来,二人都感觉到了有些饥肠辘辘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玉衡默默算了算,“估摸应该酉时了……”很快,狱卒提着食盒走到了牢门前,然后默默地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菜和馒头拿出,一一顺着牢门的缝隙塞了进来,“盛王妃您先吃,稍后小人过来收。”
“有劳。”
陆华兮说了一句。按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应该将她与一个陌生男子关在一起的。可是,事实的确如此,孟氏安的什么心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