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薛氏那喋喋不休的话语,陆华兮不但没有羞涩,反而面色古怪的看着她,很想问问她,她是认真的吗?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且不说和那人的合作关系,就算是真的,她这模样,季元修就算有心怕是也下不了口吧?而她却让她把握先机?是她不正常,还是她不正常?还是她们笃定相信季元修多喜欢她?“你可记住了?”
陆华兮终于回了神,见小薛氏一脸正色的看着自己,抽了下嘴角,一本正经的骗她,“多谢夫人,华兮都记住了。”
见这事告一段落,小薛氏将一支长型的扁长型的锦盒,放到她的手里,这是我给你添的妆奁,是我出嫁前,我父亲送给我的。”
“如此重要,华兮不能收……”不等陆华兮拒绝,小薛氏却推过来道:“你看我,可曾戴过这样的碧玉簪?这种簪子只有如……适合的人才能戴出它的高华来,是我的一番心意,不可拒绝。”
陆华兮最怕的就是别人对她的善意,更不想让对方尴尬,心里也有些触动,面上带笑,“那华兮就受之不恭了。”
“这就对了,真怕你和我外道,”小薛氏脸上带着笑意,转瞬,抿了下唇,“华兮啊,你……你也别怪你父亲,他心里也是懊悔的很,所谓爱着深责之切……”“呵,夫人,是他让你来说的还是你自己多事呢?”
陆华兮嘲弄的一笑,定定的看着她的眼道:“夫人说这样的话时可否设身处地的为我想过?如若,中书令大人也如此对夫人,不知夫人能否做到云淡风轻?我是有技护身,若只如夫人这般的柔弱女子,那恐怕你今日送我的不是礼物,而是棺椁了!”
小薛氏面色一变,心中懊恼,还真是自己多事了,本来她想着为夫分忧的,忙解释道:“华兮,华兮,我不是你想的那般,我是看你们父女……”然而,陆华兮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夫人还有事吗?若是没事,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陪夫人了。”
小薛氏暗叹一口气,不再多嘴,转开话题道:“知道你不喜人多,我只为你准备了两家老实本份的陪嫁,就算再是不喜,你也要收下,免得人笑话。”
陆华兮一洒,想必这才是正题吧,果然是夫唱妇随,好一个情真意切,“如此,也好。”
见她答应,小薛氏当即就是一喜,转瞬,那好似看透了自己内心的目光下,不自在起来,好在没有拒绝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在留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明日一早还有半天的时间准备,你看可还有需要的尽管和我说。”
陆华兮暗想,她若真的提出需要还不知需要她付出的是什么呢,摇头谢过,将她送走。待人走了,香卉和阿姣从外面回来了,主仆相处了这么久一个眼神都知道对方的意思,说是去厨房取茶点,也不过就是躲起来做做样子罢了。“主子,夫人过来做什么?我才不相信她是来给您送礼的,老爷对您那样不喜,夫妻同心,她不和老爷一心,还能和您一心不成?”
听了她的话,陆华兮摸了摸她的头,笑着打趣她道:“嗯,我可以不用担心你会被人卖了。”
“难道是替老爷向您赔礼道歉来了?”
阿姣在旁猜测道。陆华兮淡笑着道:“可以想成她是来给送礼的,心情会更好一些。”
夜色更阑,月光如水,柳暗花遮,不知为何,陆华兮却难得的了无睡意,她深切的知道,从今以后,她就和他绑在了一处了。有些事尽管还未发生,可是她已经看到了他的一飞冲天,然而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未来呢?但她却是知道,进入盛王府后会是另一翻天地。次日一早,小薛氏昨夜说好送来的两家人就到了,在看到这两家人的时候,陆华兮有了片刻的沉默。就连香卉和阿姣都傻了眼的紧盯着那两名颜色上乘的少女,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尽管穿着普通,可那容色颇为俏丽,娇媚,阿姣与之一比都稍逊几分。“奴婢含桃,桂枝见过主子。”
就听着那说话的声音都是娇娇怯怯的,令人心生怜惜。再看那两对夫妻,目光闪烁,怎么看也不像是老实巴交的。陆华兮并没有多少的气愤,因为她从未相信过小薛氏,她虽不气愤,可也不代表就随便被人算计。往她身边塞人的本事还真无孔不入啊,冷笑一声,那就看看她们的本事吧,最好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才好。“有句话我先说说,望你们牢记,在我的跟前做事,我不勉强你们多么的忠心,但最紧要的一条便是谨守本分即可,若是心存侥幸,吃里扒外,就算你们磕断了脑袋,我也必不会留情。”
几人之前就听说过这位,只是一直在庄子上,突然被调回来,以为有幸在夫人身边伺候,可没想到却派到了软弱无能,又不受宠的四小姐这里,真心有些不愿的,可哪里是她们可做主的?但此时一见,这位主子那周身的气度,还有无形的威压,令她们觉得自己都想错了。六人心里一凛,随即忙规矩的叩首,“奴不敢。”
一旁送人过来的采莲面色尴尬,心里虽然不敢埋怨主子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可也暗怪眼前这位活阎王说话不留情面,但有些事,该做还得做,“四小姐,夫人……怕您在盛王府被人欺负,特,特将身边能干的燕萍送与您使唤,这是她的身契。”
采莲说着从袖子里将一张身契拿了出来,就要上前,却被早已回神的香卉接了过来,然后回来递给了陆华兮。陆华兮只扫了一眼,脸上的神色相当的淡然,并没有什么感谢,而是直言道:“好,我收下了……”听到她收下的话,采莲面色一喜,如释重负般的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陆华兮清声道:“但,有句话你回去转告夫人,我的性子向来恩怨分明,更不喜被人算计,她所做所为我能理解,理解并不代表我就赞同,今日种种我不会驳她颜面,权当还她往日相互情分,从此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