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颜鸿燊至死也要留在身边的棋子。陆绾轻轻颤笑,整个身子都是抖着的:“谢谢沈先生的评价,我会一直放在心上的。”
永远不会忘记。沈煦觉得眼前的女人无药可救,跟她多待在一块就连空气都会变脏,眉眼漆黑对她再也没有任何期待。放下手中的碗筷,索性转身要离开去隔壁房间。但他快要关上门的瞬间,又用冷冽语气道:“已经很晚,今天暂时留你在这里过夜,明天天一亮就赶紧离开,然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很刻意地停顿了几秒,带着沉闷的语气吐出每一个字,以此来显示他对陆绾的厌恶已经达到顶峰。门,重重被关上。餐桌上陆绾跟王伯。有种低着头心潮澎湃,感觉接下来碗里的每一粒米饭都成了一颗颗尖锐的钉子。吞咽喉咙时,无比地艰难。是她异想天开,对过去的事情还抱有幻想。沈煦又怎么会懂自己呢?毕竟她可是杀害沈煦亲生父亲的凶手……事情到了这里,成了没有尽头的报复。沈煦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表露出对颜鸿燊的讨厌,这对父子也并不像明面上表露出来的父慈子孝。可不管怎么说,颜鸿燊跟他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再怎样也不能去杀别人的亲生父亲。陆绾艰难地扒着碗里的饭。实在不忍心学着沈煦放下碗筷就此离去,而此时外面也漆黑下来,这荒郊野外的,根本打不到车。让纪云遥来接自己……恐怕会跟沈煦发生摩擦。出于对纪云遥的考虑,陆绾最后还是决定按照沈煦吩咐,今晚暂时留在这里过夜,等到明天过后,她跟沈煦之间再也不存在联系。关于后面的审判,她也愿意接受法律的惩罚。仇是报了,但是该惩罚的,自己也不会去逃避。她只剩下一条烂命,死又死不掉,那就随便活着吧。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的。王伯重新拿来一个干净的碗,舀了一碗豆腐汤放到陆绾右手边,让她趁热喝掉:“衾妍小姐,少爷就是这样,你也别太难过。”
沈煦是他看着长大的,脾气倔强是与生俱来带着的,有时候就连夫人说他也没用。他这脾气来得也快,去的也快。他们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应该清楚彼此的气性。想来,一次直接的误会一定是会解开的。王伯吃好了,他吃得不是很多,又不是今天有故人来访,他平日便是一碗清淡的素粥搭配着咸菜就打发一顿饭。本来想通过做几道两人小时候爱吃的菜,唤醒儿时的记忆,可以更好地拉近彼此之间的感情……没想到适得其反。王伯冲泡好一壶红茶,茶叶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收拾好的碗筷暂时放在水池里还没来得及洗,王伯让陆绾先坐下休息,不必着急去干活。这点小事,他一个人能做。“颜家事情我也听说了,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伯虽然年近八十,常年处于隐居状态,可就凭他在颜家做佣人这些年,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点内幕的。沈煦没有完全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他,凭着他手中掌握的那些信息,也能推理出其中一二。陆绾明显是被颜鸿燊当做的替罪羔羊,整件事情看似已经结束,可在背后依然还有一场腥风血雨等着陆绾。他也就上了年纪,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守在这处老宅子里,浇浇花除除草,替沈煦把老宅守护好。得到沈煦有空的时候过来坐一坐。王伯也不希望沈煦跟陆绾两人之间在他死之前仍然存在着误会,那他必然是死不瞑目,也无颜面下去见夫人。夫人的死一直都是一场阴谋。“可他并不相信我……明明我就是赵衾妍,是他想要找的那个人,他宁愿去相信一个假的,也不相信我记得彼此曾经的回忆。”
陆绾拖着腔调,脸上无喜无悲。她早已接受这样的事实。事情看开了,也就不会再过多去要求。真相到底是什么,自己是不是她们这场阴谋里的棋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一心只想着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