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回过神来,似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
他现在哪里也不能去,只能躺在病床上好好养伤。才醒过来一个小时不到,他便觉得很是无趣,身体快要发霉。他重新靠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听着夏妤汇报着近况。老实坐在旁边凳子上的夏妤,从一开始就是他这边的人。夏家的产业能占据钢铁市场的半壁江山还要多亏沈煦,若是没他的大力扶持,夏老板现在还是个小场子。到处奔波拉生意。夏妤的长相在众多豪门当中不算最出众的,也不耐看。却深得韵色会所里的几个纨绔少爷喜欢。每次组局都要叫上夏妤。没有她在的场合,索然无味。夏妤多少有点东西在身上,逢场作戏处事圆滑。适合在风花雪月场所里,利用她自身的优势收获最大的利益。夏妤纤细的手臂撑着她的头,扬起嘴唇懒懒道:“三哥,你的好妹妹今早上被警方带走。”
“谁?”
他明明是胸口挨了一刀,听力仿佛也跟着出现问题。“颜安琪!”
她努力重复一遍。沈煦掏了掏耳朵,觉得提起手下败将多少无趣:“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对这个妹妹,他压根没一点感情。颜安琪受颜鸿燊思想的迫害,一点也不念及手足之情。如今有现在的下场,也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母亲的死,颜安琪的生母也有参与。那个女人不该经受不住诱惑,故意跟有夫之妇勾搭上的。两个人伙同起来演了一出戏。令他的母亲病情加重,精神崩溃。整日以泪洗面。在抑郁症的摧残下,母亲在生命的终端都记不得他……对沈煦来说,这是无法接受的事实。他等着一天太久太久。久到母亲看不到他们这些罪人受到惩罚。颜安琪应该有更好的归宿,她本身条件各方面都很不错,舞蹈天赋极高。一开始拒绝听从颜鸿燊的指使,继续待在国外发展,她以后会是个优秀的舞蹈演员。“三哥你是不知道,颜安琪被带走的时候,脸都气歪了。听说现在还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呢。”
“哦?”
“成面瘫了。”
夏妤笑的挺开心。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颜安琪的舞蹈演员梦需要更换一下,听说这个病很难治好。夏妤当着喜欢的人放肆地笑着他的家人,一点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沈煦也随她去。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沈煦嫌脏。果断更换掉姓氏,跟随着母亲的步伐,他只承认自己是沈家的人。颜家,有一部分是属于母亲的。沈知佳……沈煦不记得多久没去过母亲的墓前,她死的那天整个S市的勋贵都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身上穿着最简单的黑,胸前戴着最纯洁的白,都来悼念这位颜夫人。不单是因为她是颜鸿燊的结发妻子。她是沈家的千金。那个曾经红极一时的红玫瑰,是多少人心尖的宠儿。仅凭着一首《红》,声名大噪。多少人重金购置,只想听到沈知佳的天籁之音。她的歌声不在于唱法,而在于由内向外的纯至之情。在沈知佳的歌声里,每个人都找到曾经被丢弃的自己,想要伸手去拥抱最初。就是这样一个站在灯光之下,被多少人觊觎着她美的女人。谁能想到,她的死是一场意外。发生在一个梅雨的时节。淅淅沥沥下了许久,一个月都没停。站在沈知佳的墓前,有对她暗许芳心的爱慕者,无论男女都哭红双眼。多么想要再听一听,她的歌声。自从被颜家的没什么名气的男人俘获爱心后,她便封麦。一首歌都不曾再唱过。实在是可惜得很。为她专门搭建的舞台,后来也濒临破产,不知哪位富豪购买,修葺后成了私人的会所。对外宣称作为纪念。曾经他挚爱过的那一朵红玫瑰。在多少人的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悸动。嫁为人妇,沈知佳自愿成为囚笼里的金丝雀。她自身的优秀成就颜鸿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