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罪人。沈煦舒展筋骨,慢条斯理地重新走进会议厅,在主位上坐下。侧过身,认真听着秦经理的演讲。在没得到他的允许下,集团的董事与高层,直接开启会议。他进来坐下的一瞬间,身后仿佛掀起波涛巨浪,裹挟着除颜鸿燊以外的人,屏住呼吸。就连一向并不把这个哥哥放在眼里的颜安琪,也收敛起任性,端正态度地死死盯着他。可沈煦仅仅是坐下,并没有要打断他们的意思。“怎么停下了?继续。”
他眼角带着几分肆意。并未如旁边的人一般,把颜鸿燊视为救世主,高高捧在眼中。无限的深意蕴含在眼底。坐上这个位子,六七年间,每个人都以为他是个浑不懔的纨绔公子哥,手里挥霍的是颜鸿燊给他打下的江山。哪怕他做出卓越的绩效,心服的始终占少数。现在站在沈煦对立面的人,都是平时看不惯他做派的。哪怕沈煦为他们带来相较之前多出数十倍的收益,也仍然不懂何为感恩。沈煦神情淡漠,他双手抱着头,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碎发嵌入他的十指缝隙。颜鸿燊脸上难得少有的凝重,他认真听着会议桌前的各种控诉,全是针对沈煦接管以来的。甚至给他扣上“不作为”的帽子。已经许久没感受到这么浓烈的敌意了!沈煦反而很享受,沉浸在底下的人对他的评价之中。到了这里,沈煦已经明白,是颜鸿燊的手笔。借着此次机会,是打算撤掉他这个执行董事的职位,重新将全部权力握在手中。老东西还是一如既往对权力痴迷。凡事会影响到他的人,总要不竭余力绕再大的弯子也要将它重新夺回。沈煦正是因为见过老东西因疑心病,下手狠毒,连他最亲近的人都不肯放过,不得善终。才逐渐父子间生出割裂,难以修复的裂痕。只在人前稍稍给颜鸿燊点面子。最后一个人说完,颜鸿燊手微微一顿,握着拐杖的手迟迟不肯放开。看上去像是在沉思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眉头拧在一起,前所未有地严肃。沉吟良久,颜鸿燊眼底依然带着柔和:“阿煦,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您觉得呢?”
沈煦反问道。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似是春光的明,又似是冬天的冷。让人无法对上眼。义勇填膺也只敢在颜鸿燊在场时,才放上部分。他们对沈煦的妒恨还保留大半部分。都知道沈煦的实力不凡,城府心机,手段决策……没人能玩得过他。那双肆意而为的眼眸,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可只有在沈煦手底下待过的人,才知道他的狠,是在暗处。今天若是将他赶尽杀绝,搞不好等他重回颜氏,最终死的还是叛变者。大部分人事情并不敢像秦经理那样做绝,也只敢稍稍捡一些发发牢骚。毕竟,沈煦还有另一个身份。颜氏大少,颜鸿燊唯一的儿子。颜鸿燊膝下一双儿女,最终整个集团握在谁手上,都是暂且未知的。早早就站队,实在是不谨慎的决定。能坐上高层位置的人,也不是有关系就行,没点能力,还不如去楼下做安保来得轻松。颜鸿燊的目光平淡无波。父子对视,在场的人都大气不敢喘。说到底,这个集团也是二人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