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舟靠在走廊墙壁上,表情有一瞬的阴沉。如果真的失去了记忆,他也许失去了自己不知道,却极其重要的东西。他给一个朋友打了电话。“哟,咱们大忙人,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风岚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问你一件事。”
风岚是他的好朋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志向却截然不同,一个学了金融,一个学了医术。不过,季远舟却很少找他来给看病,这家伙嘴巴不严,他有任何情况,转头就会告诉老夫人。“你还记得5年前的事吗?”
风岚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怎么忽然问起这事儿?难不成你发现自己失忆了,五年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的确是有些疑惑。”
我靠!听到电话里波澜不惊的声音,风岚大惊失色,他该不会是都想起来了吧?不对!要真是想起来了,就不会跑来问他。风岚心中稍安,“这都过去五年了,我也想不起来,而且我记得五年前你也没怎么生过病……这样吧,我去查一查病历,看看有没有关于五年前的记载。”
“多谢了。”
季远舟不疑有他。风岚狠狠的松了口气,最后一通电话给季老夫人打了过去。“老夫人,远舟忽然问我五年前的事情,我觉得他应该是察觉失忆的事了。”
“他想起什么了?”
季老夫人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说给我点时间,让我查一查,季奶奶,我要和他说吗?”
这件事太大,风岚可不敢擅自做主。“既然已经忘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知道了。”
季老夫人缓缓道。风岚立刻就明白了,虽然有些心疼好友一直被蒙在鼓里,但也知道季奶奶是为他好。“我明白了。”
当天下午,季远舟就接到了风岚的电话。“我这边可以肯定你不曾有过失忆记录,或许你可以去其他医院查一查。”
季远舟揉了揉额头,只觉疑雾重重,“不必了。”
风岚在医疗界虽然年纪尚轻,但已经极具权威,如果自己真有失意的病情,肯定会找他。他那边没有记录,那其他地方就也不可能有。“你为什么忽然想要查5年前的事情?”
风岚试探着问。季远舟垂下眼眸,淡淡道:“只是觉得有些地方……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风岚无声叹了口气。“五年前那一年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历历在目,如果你真的失忆过,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或者你是听谁说了什么?”
季远舟沉默。风岚便觉得自己猜对了,怀疑那个人可能是宋羽蔷,这个女人一直居心叵测,试图上位。那这件事就更不能让季远舟知道了!“你就不要乱想了,要是真有人跟你说什么,那肯定是居心叵测想要误导你,有没有失忆,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连我都不相信了?”
季远舟听着他絮絮叨叨,脑子里乱糟糟的,“你,真的没有说谎?”
风岚一噎,颇有些手忙脚乱的说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说谎骗你?”
“真的?”
季远舟半信半疑。“我们是兄弟!”
风岚拍了拍胸脯,又想起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悻悻放下手,“反正你相信我的话就是了。”
“嗯。”
季远舟淡淡的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反手给另一个朋友打了电话。“我要知道风岚最近都和什么人有来往。”
“没问题。”
经过调查,风岚和季老夫人的电话记录立刻呈现在季远舟的手机上了。季老夫人。季远舟收起手机,离开公司驱车回到家,季老夫人正在阳台上喝茶。老夫人身体日渐康复,总算是褪去了几分病气,恢复了往日的雍容与华贵。“奶奶。”
季远舟走到近前停下。“远舟回来了。”
季老夫人朝他招招手,上下打量一番,“看来最近吃的不错,胖了些。”
季远舟一怔,无奈,“奶奶……”季老夫人忍着笑,露出嫌弃的表情,“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几个孩子呢?还有……”“奶奶!”
季远舟一看老太太满脸玩味和戏谑,就知道她要说什么,无奈的打断了她。“行,不说。”
季老夫人面上含笑。季远舟垂下眼眸,不愿和奶奶绕弯子,干脆直言,“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看似问句,实则是肯定句。季老夫人脸上笑容微敛,“我能有什么事情瞒你?”
“真的没有吗?”
季远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好似要看透老夫人的心底。季老夫人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你是不是又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就跑来质问奶奶。”
“风岚也说了这样的话。”
季远舟盯着季老夫人,心中疑窦丛生,原本就怀疑,现在更加笃定这里头有问题。季老夫人一皱眉。“您就跟我说实话吧。”
季远舟走到老夫人对面坐下,给老夫人倒了杯热茶,“您知道我的,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
季老夫人盯着他看了半天,轻轻叹了口气,“五年前你的确谈了一个女朋友,还说想把她带来见我。”
“是……宋羽蔷?”
季远舟说起这个名字时,心中没有丝毫波澜,一点也没有找回记忆和前女友的幸福。季老夫人听到这个名字,眼底闪过厌恶,连带着对这个孙子都有些迁怒:“你还问我,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她?可当时你的确跟我说过,你这个女朋友姓宋,而且她后来又跟你走在一起……”到现在,老夫人也无法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宋羽蔷。“奶奶,您为何不让风岚告诉我事实?”
这也是季远舟所疑惑的地方。“有什么好说的?那段记忆你失去之后没有任何影响,如果真的想起来了,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宋羽蔷,你怎么办?”
季老夫人犀利发问。季远舟一时语塞,对这件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负责任。可他脑海中没有一丝一毫闪过这个念头。甚至在抗拒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