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感,急步来到后院,正巧碰上那女人。
那女人也看到了女孩儿。 四目相对,似有太多的话,却谁也没有说出口,只看到两人的嘴唇颤抖着。 走近,再走近,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女人拉着女孩儿的手走出院子。 “杏儿.......杏儿.......。”还没有开口,那女人就已经搂着女孩儿流下了眼泪。
女孩儿的泪水也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啪的掉下来。 “妈妈,妈妈......”女孩儿低声痛哭着,紧紧地搂着这个女人,此时蕴藏在内心深处的委屈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女人慌张地看了眼四周,并没有人在意,才敢抱着女孩儿哭出声来。 “杏儿,妈想你啊,你还好吗?”女人抚摸着女孩儿淌着泪水的脸,仔细地看着。
其实女人也知道自己问的都是多余的,从女孩儿的双眸中,女人就可以看出来。 “如果当初,自己再坚持一下,不同意丈夫的建议,也许就会是另一种情况。”女人的心在内疚中疼痛,但是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呢?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 女孩儿擦了擦泪,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想起了四年前那个夏天。 ........ 蝉鸣声,蛙鼓声如交响乐一般,在窗外演奏。 女孩儿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县里的高中,爸爸妈妈比过年还要开心。 开学前几天晚上,妈妈拉着女孩儿的手说:“杏儿,你以后去县城上学,就住在你英姨家吧。”
女孩儿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英姨,睁着大眼睛很奇怪地问:“英姨是谁?”
“那是.......以后你就叫英姨,叫妈妈也行,算是干妈吧。”
妈妈躲避着女孩儿的问话。 “妈妈,我什么时候认的干妈?”
女孩儿更是奇怪,总感觉妈妈有什么瞒着自己。
妈妈站起身来,从柜子底下翻了几层,拿出一个金锁,上面凸出的地方写着“如意”两个字。 “这个是你小时候,你英姨认你做干闺女时给的礼物,不信的话问你爸爸。”妈妈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抽烟的丈夫。
女孩儿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这个男人。 男人低着头吸着烟,不知道在深思什么,听到女人的话,慌乱的附和道:“哦,是,是真的。”第二天, 男人和女人开着三轮车早早地把女孩儿送到英姨家。 走的时候还一再叮嘱:“杏儿,这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以后没啥事不要老回去。听你....干妈的话。”
初来这个家,忐忑,不安,而且好奇。 英姨让女孩儿住在后院东边陪房,离姥姥堂屋很近。 兰姐姐看了眼女孩儿,只说了声“来了,”便忙别的去了。 女孩儿感觉这家的人都很奇怪,似乎对她很熟悉,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全家一丝丝波澜。 厨房在后院,叔叔正在厨房忙活着。 一位看起来九十多岁,银白的头发用发箍向后拢着,面目慈祥的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棍,颤颤微微地从屋里出来。 睿智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女孩儿:“嗯嗯,像,像,好看,好看。”
英姨告诉女孩儿这是姥姥,以后放学多陪姥姥聊聊天。 一个男生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全身牛仔,黑色的半高筒皮靴。 “妈,这是杏儿吧?挺漂亮啊,等开学跟哥一起上学。”
女孩儿对这位自称是“哥”的男生多看了一眼,其实,女孩儿挺想有一位哥哥。 接下来,英姨把家庭成员一一作了介绍,除了英姨和兰姐姐,两位哥哥倒是很热情的。 姥姥拉着女孩儿的手让叫英姨妈妈,女孩儿低头不语。 尽管在家里时,妈妈已经提过这件事,但在女孩儿心里还是有些抗拒叫别人妈妈。 看着女孩儿低着头,姥姥赶忙说:“不叫就不叫吧,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二哥凑近女孩儿耳朵嬉谑地说:“你多幸福,有两个妈妈。叫啊,嘻嘻......” 女孩儿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虽然很低,但还是能听的到,英姨的脸色霎时如乌云密布般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