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郎中?她何时会醒过来?”
牧礼焦急地询问着身旁的褐衣少年。 自从和风止分头行动后,他一直没有找见那只缘灵狐妖,向风止的玉牌发送信号也不见回应。 直到玉牌有了反应,牧礼看见上面的信息直接就傻眼了。 叶近川被缘灵狐所害身死! 这个消息直接就震惊了整个望仙门。 六年没有了叶近川的消息,此时竟出现在了这玉牌之上,而且这消息竟是报丧! 牧礼怔怔地盯着玉牌看了好久,仔细确认玉牌没有损坏后,还是不敢相信这已经成为了事实。 他看了事发地点,便立刻动身赶了过去,也不知道风止师妹看到了会伤心成什么模样。 等他跟随着玉牌的指引来到了那片竹林后,他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因为他不仅看到了玉牌所说的叶近川,还看到了——风止师妹。 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风止伏于叶近川的肩头。 “风师妹?”
牧礼急忙上前去查看两人的状况。 发现叶近川已经停止了呼吸,身体被刺了数剑,而风止似乎是晕倒了过去,尽管身上遍染鲜血,却没有明显的外伤…… “如何了?郎中?她何时会醒过来?”
“公子莫急,这位姑娘并无大碍,休息一会儿自然会醒来。”
褐衣少年回道。 “有劳,那……” “公子是还有什么想问的?”
“我师叔他真的……” “你是说里面的那位公子吗?被刺了九剑,每一剑都几乎扎穿了他的身体,更是有四剑穿透了心肺,人早就失去了生机,已然是无力回天了。”
褐衣少年面上带着歉意,面对一个死人,郎中也很无奈啊。 “……有劳。”
牧礼想不明白,昨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斩缘灵狐的任务是自己拉着风止师妹一起的,自己却连缘灵狐的面都没有碰到,就不该和风止师妹分开,这下,可是把她给害惨了。 就在此时,风止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见了光亮,她有些发懵:“我……这是死了吗?”
“风师妹,你醒了?”
牧礼走到床前欲将风止扶起,可风止却只是痴痴地看着他,任由他摆弄,褐衣郎中默默地站在了牧礼身后,牧礼还没有付他看病的钱呢。 “你是……牧师兄?我……还活着?”
风止猛地转头看向了身边,师父……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当然还活着,昨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牧礼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晚?师父?我师父呢?我师父在哪里?”
风止露出惊慌的模样。 “师妹,你先冷静一点儿,师叔他……” 没等牧礼劝完,风止耳中发出一阵轰鸣之声,头像是要炸裂了一般,“呃——” “师妹,你怎么了?”
“好痛!这……这都是些什么?”
无数的岁月流转于她的脑海之中,相比于劫龙梦里的场景,这一次那段尘封着的记忆一股脑地在此刻全部都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郎中?郎中,你快看看,我师妹她是怎么了?你快给看看。”
牧礼不知所措。 “呃——缘灵狐?芫临?我……为什么?这都是些什么?”
风止抱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脑子很乱,很抗拒那段记忆中的一点一滴,她试图不再去想,于是挣扎着施法想要阻止那段记忆的侵入。 “快阻止她,她这状态可不太好……”褐衣郎中也是头一次见这种病人,这是什么情况?要疯!? “啊?要怎么做?”
牧礼掌中凝了一道术法,可是动作却顿在了那里,自己这一击,怕是会伤到师妹的吧。 “我来。”
褐衣少年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上去一掌劈在了风止的脖颈,将风止给劈晕了过去。 “郎中,这……”牧礼看着褐衣少年神情紧张地捏着风止的手腕,听着脉,便没有接着再问下去。 良久,褐衣少年叹了口气道:“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气息紊乱,脉象极糟,我判不出是何病症,可能……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要不,我请师傅来看看?这样的状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有劳!”
牧礼恭敬地向着褐衣少年行礼。 …… “小疯子——” 风止像是从夜晚的空中坠落一般,以一种很快的速度跌下,可是跌了许久,都没有砸在地上,只是一直处于下落的状态,那种状态使她感到很难受,没有一点儿的安全感。 而在那无依无靠的环境下,风止像是一只无助的小雀,只能听天由命。 “小疯子——”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叫唤,小疯子?是在叫自己吗?可谁会叫我小疯子呢?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你……你是缘灵狐!?师父……这是哪里?我师父呢?”
风止反应过来,脑中混沌一片。 “你师父已经死了!”
“不——不会的!”
风止不愿相信,可是她骗不了自己,叶近川就死在她的面前,而且是为了救她而死的。 “你好好想想吧,我把这一切的真相都告诉你,要怎么做,我不会拦你。”
一声过后,万籁俱寂,只留下风止一人于这无尽的黑暗之中沉沦。 而后黑暗散开,一个接一个的场景现于她的面前,是那么的真实,千万个场景,她都在其中,感同身受,就像真的是她亲历一般。 “这……是我?原来……这才是我!”
风止得知了一切,得知了她本为仙,得知了那个天罚,知晓了那个劫梦,也明白了叶近川为她所做的一切。 “小……小狐狸,你想回去吗?”
不知在这段记忆之中挣扎了多少遍,风止最终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她不止是她。 “身体是你的,我愿意听你的。”
缘灵狐在进入风止的身体之后,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了,那刻入骨髓的千世羁绊,足以将一个好好的人折磨到无妄。 “我做的,我好像并不后悔,只是……无论如何,我要救活我师父,他无错,不该死的,没有我,没有你,他会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