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收到了。“可汗！”
原本坐在那里胡子花白的老人，有些颤巍的站起身子。“老臣有一言，若可汗想保住性命，还是像其他部落那般投降大周吧。”
赫都满脸的惊诧：“老师，难道你连你也要背叛？”
老人无奈叹息，拄着拐杖一步三喘的到了地图前。“草原上的格局并不复杂，我突厥建立王庭，其他的小国和部落定期朝贡，如此尊卑有序，倒也没什么。”
“可自从那个南宫墨，带着商队来到草原，一切就都变了。”
“以前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瓷器，铁器，甚至是盐巴，粮食，现在都可以用手中的牛羊，马匹轻易换取。”
“牧民们再也不用赌上性命，南下抢夺！”
这番话颇具深意，算是将突厥草原如今的形式分析的极为透彻。赫都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不愿意听懂，拿起桌上的酒气狠狠摔在地上。“难道就为了那些破铜烂铁，他们就可以背叛王庭？！”
人脸上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抬起苍老的手掌，缓缓在地图上划过。“可汗，草原上的牧民也是人，能够过安生日子，谁愿意打打杀杀！”
赫都根本不管这些，他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实力，只差一步便可统一草原，不想就这般放弃。“老师，真就没办法了吗？”
老人摇了摇头，颇有些绝望地在地图旁坐了下来。“可汗，南宫墨带着商队进入草原，不仅仅是去做生意的，还将大周的文化和思想传播到了草原之中。”
“您觉得突厥真能胜过大周？”
赫都可汗身子一软，一屁股坐了下来，桌子上的败报被他打翻，散落了一地。现在的形势，坚持下去着实没什么意义。白青云和慕容白两路大军进入草原之后，可以说是势如破竹。当地的牧民甚至还做起了向导，指引着周军寻找突厥营地。更有甚者，送水送粮，送牲口，还将自家的壮劳力送进周军。以至于越打越多，由几万人，迅速膨胀到了几十万。“老师，我听您的，投降吧！”
丞相府内，萧逸脸色铁青。“北方的战报查实了吗？大军行进的为何那么快？”
近几日，他安插在皇宫之中的探子几乎被连根拔起。北方不断传来的捷报，更是让他心绪不宁。李江淮挑了下眉：“目前还不清楚。”
“不过这打的也太快了，若是北方草原真的在姜盛一朝手上平定，那他可就成了千古圣君，到时候丞相真想将其废掉，就难上加难了。”
萧逸不想讨论这些，话锋一转，冷冷的盯着李江淮。。“宫里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血玉蛭应该是进了姜盛体内，可这都快半个月了，还没有他的死讯。”
李江淮也是眉头紧皱，按理说血玉蛭这种天下奇毒，不管是谁粘上了都尸骨无存。可宫里连个信都没有，而且萧逸所安插的探子也损失殆尽。要么是在下毒的时候出了意外，血玉蛭没有起到效果。要么便是姜盛已经死了，在皇宫中运筹帷幄的另有其人。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叶行的身影。“丞相要不还是派个人，冒险入宫查一查，咱们就这般干等也不是事。”
萧逸略微斟酌一番，突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李江淮。“老夫的人损失太多了，这次便由你们派人。”
李江淮有些不情愿，可又不好多说什么。皇帝寝宫之中，姜盛亲自端着药碗送到床边，一口接一口，细心地喂到叶行嘴中。早在吃下洗髓伐骨丹的时候，叶行便已痊愈，而且身体素质还大大增强。只不过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想下地。毕竟有堂堂女帝在一旁伺候，这种生活，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享受到的。“陛下，如今天下的形势如何？”
叶行颇为随意地询问。姜盛放下药碗，恍惚间露出小女儿姿态。“北方捷报频传，要不了多久，整个草原便尽归我大周所有。”
“你设立的科举也是如火如荼，苏敖精心筛选之下，只属于我大周朝廷的各州郡，多数官吏已经换了一茬。”
“田亩，税收，户籍也都重新登记造册，不出一年，我大周国力便会翻上一番。”
“前几日，白冉还率五万大军南征，彻底打通了蓟城到洛城的通道，洛城周边的五路诸侯被其剿灭。”
……姜盛就像是在说着家常一般，甚是轻松，好像这些事情上下嘴皮一碰便可做到。叶行活动了一下筋骨，做出一副艰难的样子下了床。“如今的天下，朝廷为刀俎，各路诸侯均是鱼肉，除了那些离得较远，实力强大的诸侯之外，我大周朝廷可以随意灭掉任意一路诸侯。”
“奴才在此恭贺陛下了！”
姜盛微微一笑：“这些可都是你的功劳，若没有你想要做到这些，指不定要等到猴年马月。”
“如今天下基本大定，这时候该整顿一下朝堂，收拾那些文武百官了。”
叶行吐出口浊气，眼中显现出几分复杂情绪。“陛下，先前追杀我们的人有头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