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漾说完这句话之后，傅闻霁的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你拒绝跟我复婚，就是因为他吧？”
傅闻霁一字一句地说。其他都是虚的，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吧，在傅闻霁的心里，这就是最终答案。从一开始就是有端倪的，提离婚的时候，宋柏言刚好回国，之后几次的矛盾，也都是因为宋柏言的缘故。林漾怔怔，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这么说。她跟宋柏言的关系，她已经向他解释很多遍了，林漾自己都解释烦了。“我们只是吃了一个饭，同行的还有齐筱跟她男朋友，这你也要管？”
林漾下意识不想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她怕跟印象中的那个形象会慢慢地重合，这绝对不可以。“看着我！”
傅闻霁却不让她躲避，食指跟大拇指捏着她的下巴，语气危险，“现在连我都不愿意看了？”
傅闻霁没醉，林漾没有闻到他身上有任何地酒味，可他眼中莫名地偏执是因为什么？林漾小幅度地挣扎了下，眼底有些染上了一层不耐烦：“看什么？”
这样陌生的语气，从林漾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不太熟悉，傅闻霁又强势地靠近了几分。“秦昭说你喜欢我。”
他直截了当地说，直视着她的眼睛，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不愿放过。林漾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又很快恢复平静。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此刻会提起这件事，但她还是面色不变地撒谎：“他想多了。”
这是她最后可以坚守的东西，与其说是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倒不如说是安全感。如果这层安全感被戳破，那么她会受到更多的伤害。想到这儿，林漾眼里的星光一点点碎掉，他们之间，就是一个死局。空气好像忽然凝结住了，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傅闻霁沉默一瞬，而后低头嗤笑一声：“也对，我们之间从来都是各取所需。”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剑直直刺入了林漾的心，她的眼睫垂了下来，淡淡地说：“你弄疼我了。”
傅闻霁没松开手，可手中的力道却卸下了。他出来时没找到林漾，立刻就给酒店的负责人打电话，查出了他们在哪个包厢，有几个人。知道是四个人，他才放心下来，甚至给了林漾足够的时间去吃饭聊天，他已经让步很多，自认为给足了她自由的空间，可她还是不领情。如果不是他再打电话过去，林漾就会跟着宋柏言的车离开了。明知道林漾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可心里还是狠狠揪住，动弹不得。“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这次的事情白氏会公开跟你道歉，以后我也不会再给白家提供资源，至于白芷，我还是会管她，但一定会有分寸，这样你还满意吗？。”
傅闻霁的语速不快，一个字一个字极为清晰地传入林漾的耳朵里。他的声音里有赌气有怒意更有一种林漾说不清的脆弱感？真是奇怪，傅闻霁的身上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林漾的神经狠狠一跳：“什么意思？”
傅闻霁不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她。从看到宋柏言跟她一同出现的那一刻，傅闻霁的心里就想清楚了，他或许真的喜欢上了林漾，在很早的时候，只是那时候他不自知。他不习惯把这些话挂在嘴边，心里却期待着林漾能明白。“我满不满意很重要？”
林漾委婉地用这句话试探。“无比重要。”
几乎是明示了，就算林漾再迟钝都能明白他的意思。她有种被天降的礼物砸晕的感觉，但心里更多的是忐忑不安。她失望过太多回，为什么在她险些要放弃的时候，又重新给她希望呢？林漾声音都有些颤抖，触手可及的幸福就像是泡沫一样令人惶恐：“你只是想复婚？”
对象是谁都没关系？这才是她真的想要问的。傅闻霁忽然笑了，他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我只是希望那个人是你。”
如果只是想要有个婚姻关系，何必要自取其辱几次？只是因为他想要的那个人一直是林漾。“你让我想想。”
林漾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傅闻霁半蹲在林漾面前，他的眼眸干净漆黑，像极了当初的那个少年。这一刻，林漾忽然不想再排斥了。“你跟白芷...”林漾扣着身下的真皮沙发，坦言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处理好了吗？”
这是她跨不去的坎，即使傅闻霁说了以后会注意分寸，但是她终究还是不放心。“我从来只是当她是妹妹。”
傅闻霁也想通了，对于白家，白芷，他问心无愧，该报的恩情在这些年的消耗中也差不多了，以后白芷有难处他还是会帮助她，但是仅限于金钱上的。真正救了自己跟秦昭的那个小女孩，他会继续寻找的，只是这一切都不会成为他跟林漾在一起的阻碍。有了这句话，林漾终于放心了，曾经遥在天边的人触手可及，她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和好后的他们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咳咳，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
林漾想要起身，但是被傅闻霁制止，他的眸色明明灭灭，想要说的话都藏在了一双眼睛里。看着傅闻霁的眼睛，林漾忽然福至心灵，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身旁的温度蓦然升高了，灼热的身体慢慢向她靠近，傅闻霁的声音有些沙哑。“那么现在，能不能让我靠近？”
他的声音很低，几近喃喃声。林漾懵懵懂懂地用眼神询问，再傅闻霁重复一遍后，她的耳后迅速攀上了一抹红。逐渐蔓延至全脸，林漾红唇微张，刚要拒绝，就被一个柔软的物体覆盖住，胸口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唔唔...”傅闻霁闭着眼，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顺势与林漾仰躺在了沙发上。身下柔软的沙发微微凹陷，昏黄地台灯下是交叠的两道影子，暧昧又缠绵。不时发出的细碎声响令人脸红心跳。这一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