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渊见状，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收紧。夜景炎却已冲上前，拎起那破破烂烂一兜，狂妄道：“这还用问么，可不就是一样！”
“楚天歌售卖假货，以次充好，这分明就是在坑骗钱财，李大人，国法森严，不容懈怠，你可要下令她抓到牢里去，严加审问！”
如果不是当着众人和夜九渊的面，他巴不得这会儿就将楚天歌给送到大牢里去。楚天歌冷眼瞧着他这副嘴脸，嗤声。“大皇子这么积极，怎么不自己先到牢里去，你哪只眼睛看到这胭脂是我店里的东西了？上头写着我铺子的名了？”
“这还用写？”
夜景炎差点没笑出声，“这包装一模一样，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是出自一家吧，楚天歌，你若是想不出狡辩之词，便就不要开口了，省得惹人发笑！”
一旁的楚凤娇闻言，当即也附和道：“是啊姐姐，这胭脂明明就是从你的铺子里买的，你为何不肯承认，还是勿要再做这等黑心买卖了，早些向李大人认罪求情，没准还能被宽恕一二。”
她倒是会说话。楚天歌冷笑，“你说这胭脂是从我店里买的，那我请问，除了这胭脂，其余的东西又在哪里？”
“哪……哪还有什么其余的东西。”
楚凤娇咬唇，对着她控诉，“光是这一块胭脂就已经把我给害成这样了，若是再有旁的东西，那还得了？姐姐这么问，莫不是觉得我还不够惨？”
楚天歌“哦”了一声，啧声：“那就奇了怪了。”
“有什么可奇怪的，姐姐，这胭脂就是从你的铺子里买的，你莫要不承认了。”
楚天歌盯着她，无声扬眉，“你口口声声说这胭脂是从我铺子里买的，那你可知，我店里的东西一律是按套装进行出售的，你没买过套装，手里却有胭脂，这还不奇怪么？”
“这……”楚凤娇压根儿不知道这些，闻言面上一白，很快就又狡辩道：“那可能是生意太忙，姐姐给忘了吧，左右都是一样的东西，若不是从你店里买的，那又要从何处买？”
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楚天歌冷嗤，一抬手，兰儿当即便将一套完好的化妆品递上。楚天歌从中将胭脂挑了出来，当众打开。对着李尚书道：“大人请看，这是我店里正在售卖的胭脂，请大人仔细对比一下，看看这二者有什么不同。”
衙役上前去取了。李尚书接过，放在手里仔细比对了一番，皱眉。“单从外观来说，这两者倒是没什么区别，就是这里头的东西嘛……本官一个男人，实在有些不懂，不如还是找些看得懂的人来分辨吧。”
楚天歌闻言点头。“好啊，这堂下不是有许多，惯用胭脂水粉的夫人么，为了公正起见，大人随意传几人上来便是。”
李尚书觉得有理，闻言当即便叫了几人上来。众目睽睽之下，几位妇人一齐，分辨起案台上的两盒胭脂。“这颜色瞧着倒是差不多，就是味道很明显是有些不同。”
“对对，还有这质地，这一盒明显是要干些。”
“还有肤感，这两盒胭脂的肤感明显不是一样！”
几人聚在一起讨论，楚凤娇听着，面上已明显有些按捺不住。“报告大人，这庶女的胭脂和战王妃的明显不同，依我们看呐，不像是正品，倒像是假货，没准儿……还真不是一个地方买的。”
“不可能！”
楚凤娇上前，直接将几人挤开。“这胭脂明明就是从她铺子里买的，就算有问题，那也是她铺子的问题，肯定跟我无关！”
这该死的胭脂，害得她的脸变成了这样一副鬼样子。还敢说没有问题！楚天歌闻言冷嗤，“你就那么确定，这胭脂是从我铺子里买的？”
“当然！”
楚凤娇自信点头，不料却正对上她面上的讥诮。“可我这铺子是近两日才将将开张，算上今早被大皇子带人查封的，至今还未做成一单生意。”
“你脸上这溃烂的疤，少说也有将近十日了吧？怎么，那不成你是在十日之前，便已从我的铺子里买走了这盒胭脂？”
“我……我……”楚凤娇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干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楚天歌见状，径直转向李尚书，道：“大人方才也都听到了吧，这几位妇人已经分辨过了，楚凤娇手里的胭脂并非是我铺子之物，而是不知道从何处弄来的翻版，与我的铺子毫无联系。”
“所以这‘品质低劣’的罪名不成立，我还要追究她和大皇子的污蔑之责！”
“不是……不是这样的！”
楚凤娇闻言顿时急了，“这胭脂分明就是你的，我明明是……”“是什么？”
楚天歌睨她一眼，扬眉，“说起来，宫宴那日，本王妃似乎是丢过一盒胭脂，原本想着，不过是盒半成品，丢也就丢了，便未曾上心。”
“你口口声声说这盒胭脂是本王妃的，难不成，那日丢掉的胭脂……竟是被你给偷去了？！”
楚凤娇顿时尖声。“你别胡说，我没有！”
“那你手里的这盒胭脂，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我……”众目睽睽之下，楚凤娇根本就说不出辩解的话，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众人见状不禁纷纷出言。“好嘛，难怪说不出个所以然，原来是偷来的啊！”
“害，我就说嘛，她支支吾吾，话也说不明白，一看就有问题，没想到啊，还真是。”
“啧啧，原本是偷来的，就这，还有脸跑过来质问人家，要我说啊，她这就是典型的自食其果，脸烂了也是活该！”
“就是就是！”
这些话就像是鞭子一样，狠狠地抽过来。楚凤娇死死攥着袖口站在原地，唇瓣都快要咬烂。堂上，李尚书见状猛地一惊堂木拍下去，顿时便叫她吓了个寒颤。“楚凤娇，战王妃所言可否属实？这盒胭脂，究竟是不是你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