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挑锦袍、单刀赴会、失刀夺刀。 关于这把青龙偃月刀的传说太多。 此刻,孟凡正认真打量着。 自然不是用凡俗肉眼去看,法眼凝视之下,这把重八十二斤的武器,被一层层浓郁香火所覆盖。 此外隐约有龙吟声在耳边回荡。 温酒斩华雄,挂印封金,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诛颜良、斩文丑,华容道释曹,水淹七军…… 许是心理作用,孟凡想立刻提着它去斩杀一切不详。 半步踏入仙道? 诡异邪灵? 一刀了账! 而看着轻轻松松将神兵举在手中的孟凡,阿清师心中略有起伏,他年轻时曾配合铁匠师傅一起,吭哧吭哧、差点累虚脱,这才将刀稳妥送入周仓爷公神像手中—— 这可跟抬起来根本不是一回事,凡俗之人将之拿起来舞几下,都累到不行。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来历神秘、气质通玄及幽的年轻小伙子可是与爷公关系匪浅,怎么可能是凡人? “多谢两位老人家特意等待。”
说着,两张金符送过去。 “有些许法力,保平安用。”
看着非常客气,并不端架子的孟凡,阿清公与庙婆多时喜笑颜开。 毕竟他们并非没见识的人,知道金符代表着什么意思,唯有得道真人配合极品材料,方可画成。 至于所蕴含的力量,何须赘言? “两位以后若有麻烦,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紧随金符其后,是一张名片。 约莫半小时后。 孟凡与两位老人家惜别。 待上车以后,闷油瓶阿豪一边打火,一边询问:“老大,金符……是不是夸张了一点。”
“跟两位老人家结缘,不夸张。”
孟凡笑着摇了摇头。 开眼观神兵时,他的目光已经扫过了阿清公与庙婆,有功德在身,身染香火气,明显是常年坚持做点滴善事积累,并全心全意供奉神像。 凭他和周大哥的关系,肯定要有所表示,毕竟那边提供了大多帮助。 而且……两位老人家可能有危险。 神灵知过去、晓未来。 假如自己在庙宇中短住三天,便会遇到毒妇…… 这么说来,她会前往此地。 想要干什么? 反正不会是好事。 正因为如此,已经选择另外一条路,决定主动出击的孟凡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将金符送出。 有符箓护身,足以保住两位老人家,他们趁此机会躲入大殿即可。 邪灵再凶,敢当着神将的面杀庙祝? 怕是不懂魂飞魄散到底什么意思! 就算那位手中没有青龙偃月刀,只需降下一抹真灵,赤手空拳都能生撕成精的蛟龙异兽。 当初在枫林大厦时,所谓凶戾无比的九命猫,直接翻掌擒拿,女鬼更是被物理超度了—— 随意一拳挥出,拳风涌动,白色鬼粉簌簌落下,并在电梯井里留下一个至今都觉得夸张的巨型拳印。 一抹真灵罢了,却可以轻松做到这种程度,孟凡经常回忆这一幕来勉励自己,坚持修行帝君锻体术,并配合相关丹药。 “可惜没把狮子甲给带过来。”
“身披全甲,手持青龙偃月刀,要是再有一匹神马,倒是可以尝试还原一丝二爷风采。”
再度打量着手中的法器,孟凡感叹。 驾驶位。 专心开车的阿豪按下那些羡慕,愈发坚定出人头地的信念,就像昨夜梦中那样,在民国那个混乱时代行走天下,斩妖除魔、护佑一方安宁。 当然,那真是奇怪的梦境。 怎么会梦到民国呢? 另一边。 老旧公寓之中,李若男惊魂未定,她斜靠在床头,面容极为憔悴。 被子里,看起来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朵朵,此刻同样脸色煞白,嘴里喊着【坏坏】,像是发了高烧再说胡话那样。 “乖,睡觉吧。”
这令刚刚经历过危机的李若男,心中愈发恐惧,她勉强开口,甚至不愿意抱女儿一下,就准备出去。 “妈妈,你是不是害怕坏坏,才接我回家……” 看似乖巧的女儿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李若男一边深呼吸,一边挂起微笑:“妈妈是天底下最爱你的人,知道吗?不管发生什么,妈妈都一直保护你!”
说完,抓起桌柜上的录像机,头也不回地离开,并顺带关掉房间灯。 漆黑之中,被子轻轻颤抖,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 客厅之中,供奉着神明。 旁边有一盏莲花灯,而图上佛祖端坐在莲花上、菩萨亦然,佛道两家护法神哪吒则托举莲花。 李若男强忍着恐惧磕头,她不想死,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女儿不要死,虽然这种希望跟自身求生欲相比并不算多。 “不要害我,求求你,求求你。”
“孩子的名字我已经一笔一划交给她知道了……” “佛祖保佑,菩萨保佑。”
俯身磕头之际,莲花灯变得暗淡起来,随后熄灭,仿佛是佛陀给出了答案: 不渡。 “这女人啊,得过精神病,整整消失了六年,丈夫陈立东、朋友陈振原全部因为未知原因死亡。 而同一时间段,陈家村附近警亭的两名值班人员像是约好了一样,一起吞枪自尽。”
“当时没往那方面去想,现在一看,恐怕是有脏东西作祟。”
汇合以后,黄火土将相关卷宗递过来的同时,不禁叹息: “本以为只要麻烦你们一起案子,没想到,似乎牵扯到更加难缠的东西。”
“邪灵不一定那个有半步仙道的家伙厉害,只是手段更脏,更诡异罢了。”
孟凡并不在意老黄的无奈与不好意思,都是分内之事。 “这个地处偏僻的陈家村也不简单,一夜之间,似乎人全部死干净了……” “但相关讯息不多,可能得去当地调取。”
一边听着黄火土的介绍,一边翻看卷宗,孟凡心中大致有数,直接了当道:“查到住址了吗?”
“嗯,打着你们这些特殊顾问的名头,直接享受重案组待遇。”
说完,老黄忍不住叹息。 假如陈家驹不陪同,只有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人过去,可没有这种待遇,不晓得要被晾多久…… 现在想想也是讽刺。 “出发吧,先抓那女人。”
卷宗合拢。 两辆看起来并不张扬的车,一前一后,朝着李若男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