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雨落下,褪去夏日的潮湿,带来的只有席席钻入毛孔的寒意。季节都能变化的这么分明,更别提人了。姜糖看着体育馆外的豆大雨点,静静等着雨停。早上出来的时候看过天气预报了,分明没雨,这半道上突然又下起来了,当真怪异的很。还是太阳雨。“听说,晴日下雨,狐狸嫁女。”
傅靳舟拿着伞,静悄悄的出现在姜糖身侧,“雨后天晴的彩虹那端,兴许就是狐狸的家。”
她轻笑:“亲眼看到狐狸嫁女可是会招来厄运的。”
“你是指深陷其中的厄运,还是执迷不悟的厄运?”
他的眸光炽热,仿佛有什么情愫在翻滚。姜糖低头躲闪不敢看他,“都有吧。”
两人沉默阵子,最终还是傅靳舟先开了口。“饿了吧,我带你去陈记吃香肉包,独一无二的口味在临海市只有他们家有,还有你爱吃的葱油饼,小酥肉,虎皮凤爪腌制的也……”“师兄。”
她打断他。“你……”你其实没必要对我这么好这句话,姜糖始终都没办法说出口,顿了几秒后才仰着笑容开口。“你没给我点芋头粥?居然把我最喜欢的忘了。”
傅靳舟以为她要再度拒绝他,听到这个理由后,他悬在心尖上的忧郁才渐渐放下来。“披着,别受凉。”
他把手上拿着的薄外套给她。陈记是临海市最受欢迎的早茶店,若不是本地人,还不容易找到这小巷子里的美味。姜糖吃的不亦乐乎,最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帮我打包一下,”她对着服务生说着,“在帮我点一份虾饺。”
傅靳舟宠溺的眉眼带笑,递给她张面巾纸,“今天是要去岐州取景拍摄?需要我送你吗?”
“待会曼曼开车来接我,你不用管我了。”
姜糖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不放心,专门让助理跟在她们的车后面,待到目的地确保平安后,才算是心里踏实了。第一阶段的研究结束后,傅靳舟休息三个月。他要用这三个月的时间,让苏暮寒离姜糖远远的。“总裁,最近都没有姜医生的消息。”
助理困惑。“没消息?她出差了?”
“三天前听曼曼说,姜医生去岐州了,再到后来就没有收到她们的消息。我都着急的差点报失踪……但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人故意为之。”
苏暮寒当即想到了一个人,冷嗤:“除了他还能有谁?看来是从笼子里放出来了。”
助理茫然:“谁?什么笼子?”
“去查一下傅靳舟最近的动向,具体到什么时间,见了什么人,有没有和姜糖接触过。”
半小时后,苏暮寒收到消息。傅靳舟安分的很,除了开博士会就是研究会,要么就是参加各种基金、公益、采访。干净的看不出任何纰漏。“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他越是掩藏的严丝合缝,苏暮寒越不相信。他摁了前台电话,“备车,去岐州。”
往常苏暮寒做什么事都顺。不论是谈生意,赶飞机,还是参加各种大小商业活动,就没有道路拥堵到连个人都挤不出去的时候。但偏偏今天例外了。嘀嘀嘀——前后被夹击的车辆不停的摁喇叭,这让苏暮寒烦躁的恨不得从车天窗上跳下去。“电话呢?还没打通?”
助理面露难色,“总裁,大队长还是不接……”“给局长打,立刻!”
他还不信了,这条通畅无阻的路还没人管了。坐立在市中心的摩天大楼上,傅靳舟悠哉悠哉的和警局的局长,交通局的大队长喝着咖啡。“傅教授,咱们这么做真的合适么……”“苏总脾性不小,万一把怒火发在我们身上,我们区区一个小官儿,哪能压的过他啊!”
“他只是地位高,权威重,钱多年龄轻。他又不是临海市的皇上,也不是掌握你们生死的阎王,顶多无能狂怒撒撒气,动弹不了你们什么的。”
傅靳舟抿了口咖啡,冰凉的口感顺着喉管流进胃里,一股莫名的快感渐渐浮上心头。局长和大队长面面相觑,为难的不得了。苏暮寒虽说不是临海市的皇上,但他垄断了整个市内的经济往来,若是得罪了他,不就是间接性的要他们的命吗?万一给他们扣上个莫须有的锅,岂不是这辈子都没法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