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温一下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拿着手机，泛白的左手紧紧抓着被子，像是在给自己勇气。“我现在不就亲口在和你说吗？”
这一次，轮到封厉绝沉默了。但纵然他不开口，电话那边的压抑还是透过安静一点一滴传递过来，虞温咽了咽口水，强硬道：“我是人，有自由，我想去那里就去哪里，你们不要管我。”
你们？封厉绝敏锐从这两个字察觉到异样：“还有谁问过你？”
虞温不吭声。但她不说，封厉绝也猜得到，缓缓道：“封即深？”
“你知道还问我。”
封厉绝又被呛了一下，但除了一开始的生气，现在反而不恼了，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深邃的双眸染上了酒气，眼角透露出一丝魅惑，“你今天跟我这么说话，是打算永远都不回来了吗？”
虞温眼皮子一跳，但话已出口，再怕前怕后有什么用，以后怎么样是以后的事，至少现在，她太压抑了，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是你自己要给我打电话的。”
言下之意，别说顶嘴，就是骂他几句，也是他活该。封厉绝甚至能想象到这小丫头会是如何的模样，肯定是眼角眉梢都带着不耐烦，明明心里怕的不行，却还是嘴硬。必须好好收拾一顿，才能让她知道什么叫听话。他眼底逐渐泛出躁意和愠怒：“现在，立刻回来。”
虞温觉得他不可理喻：“我现在回不去。”
“不想回，还是想我去接你？”
他蛮不讲理的威胁。虞温要气死了，这死男人听不懂话吗？“我不要你接，我现在不能回去！”
“地址给我。”
他要是真的来了，虞明萧肯定是会问，她到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封厉绝这男人没心没肺，根本不会帮她。这些男人怎么都这么自私啊？“你能不能不要管我？”
虞温实在是忍无可忍，“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有自由，我想来哪里，更不用你接，我自己有腿，到时间我自己会回去！”
她满腔怒火交织，忘记了电话那边的人是谁，一股脑吼了回去。“你们全都是自私鬼，管不住下半身的禽兽！自己美女不断，还要拴着别人，还要不要脸呐？”
她骂完了，过瘾了，电话那边却许久都没有声音。理智回笼，虞温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沉默在蔓延。比沉默更让人难受的是一股压抑的气息笼罩而来。“看来你怨气颇深啊。”
良久，封厉绝缓缓开口。虞温抿了抿唇。封厉绝冷笑道：“既然说我管不着你，那以后我就不管了，疗养院里那个女人……”他话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处置。虞温心中一跳，恐惧自心底蔓延，“你别动她！”
封厉绝修长的指尖抚摸着高脚杯的杯身，指尖在杯子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你现在知道怕了，刚才不是挺嚣张的嘛？”
虞温咬着嘴唇，“我错了！”
封厉绝一顿，脸色怪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道歉了，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你别动她，我再也不敢跟你顶嘴了。”
此时此刻，尊严是什么东西，虞温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能让姐姐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