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当人父亲,他确确实实是用心在为言言考虑。顾漫枝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掌忽然的扼住了她的心脏。霍寒洲的眸光沉沉就像是笼罩着弥漫不开的浓雾,略微颤抖的声线杂糅着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从我和大哥生下来的那一刻,毒就一直存在于我们的身体中,融在我们的血液里,随时可能会侵入心脉,生死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明明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可生死却被他说的如此淡然。谁不想活着,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他到底经历了多少才能如此坦然的面对生死?顾漫枝的心忽然间更痛了。或许是相同的经历,让她看着霍寒洲的眼底多了一丝的怜悯。他的目光随即变得灼热,炽热的目光紧锁着顾漫枝,修长冰凉的指尖轻轻的抚过她嫩滑的肌肤,所到之处,引得她的身体一阵发凉。娇躯忍不住颤栗着,他的手停留在了她的眉眼处。眉眼如画,精致的如同一副风景画一般,眼波流转之间,顾盼生辉,他的手一寸寸往下,反复的摩挲着,嗓音带着一丝的哑:“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顾漫枝轻轻的咬了咬唇,舌尖一阵发颤,她无比认真地抬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声音温柔:“霍寒洲,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明亮的眸子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了华光,灯光落下之际,折射在她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就像是打破的琉璃盏一样,稀碎而好看。“就算是阎王想要你的命,我也不许。”
她说法之时,吐气如兰,绵长悠远的香味似乎从她的身上阵阵袭来。霍寒洲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最后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那一张一合的唇瓣上,眼底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