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恢复原貌的她,肌肤胜雪,眉似新月,眼含秋波,三千墨发披散而下,只有一根木簪点缀,简单素净,却美得不可方物。“苏……苏七?”
苏七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那块身份牌,抛到他身侧的桌案上。“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我母亲的尸骨,是不是被你的人带走的?”
她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楚容曜没去看那枚身份令牌,狭长的凤眸一直盯着苏七,“不管我答什么,你都信我么?”
苏七眯了下眼,“你答什么是你的事,信不信由我,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你做的么?”
楚容曜眸底划过一抹颓丧,“不是。”
苏七斟酌了一会他的回答,夜景辰能轻易的从嫌犯身上搜到身份牌,的确太过突兀,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似的。既然她来曜王府的事已经办好,也没再呆下去的必要。正当她准备离开,坐在木椅上的楚容曜忽地起身,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几个盛酒容器被他踢开,发出咚咚当当的声响。“苏七,你有没有……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喜欢过我?”
苏七脚步一顿,毫不脱泥带水的回他一句,“没有!”
由始至终,她待他只如朋友,现在,连朋友都不算了。“我究竟哪里不如夜景辰了?”
楚容曜借着醉意,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苏七上下看了他一眼,“要我说实话么?在我眼里,你真的哪里都不如他。”
“哪里都不如?”
楚容曜怒极生悲,瞬而大笑了起来,“哪里都不如啊……”一切只怪初见时,他没有顺势要了她。是他在祭天典上,推了她与夜景辰一把,才有了现在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他——是他亲手把她送到了夜景辰的身边!楚容曜的脸上瞬间划过一抹决绝,蓦地转身,朝桌案上的酒盅里投入一粒暗红色的药丸。而后,他捏起酒盅,重新望向苏七。“如今的一切,全是因为初见时,我没能顺势要了你,今日,我便再将那日重演。”
说话间,他毫不犹豫的饮下杯中酒。苏七听出了他话里暗含的意思,刚要阻拦,可已经晚了。楚容曜把酒盅掷开,苦苦的笑了一声,“我给自己下的药,无药可解,只有女人,才是唯一的解药。”
否则,他会死!苏七对他的做法简直无言以对,只能防备着退开,“你疯了?”
楚容曜痴痴的看着她,站在原地一动未动。他邪肆的脸上很快蔓上一层红意,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那股热,还在持续不断的加强,几乎要将他湮灭。“我是疯了,是求而不得让我疯了,这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苏七,你不会看着我死的,对么?”
苏七冷笑一声,说得坚定,“你错了,我会看着你死的!而且,你别再跟我提以前的事了,我告诉你,就算当初你顺势,也照样要不了我!”
疯了的楚容曜简直令她心寒,当时狂妄邪魅的他,现在自我作贱的低入了尘埃。她对他已经仁至义尽,当即转身离开。楚容曜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垂在身侧的手越攥越紧,手背上青筋突起,呼吸愈发急促,熊熊燃烧的热意,几乎席卷了他的每一寸。“曜王爷。”
南絮匆匆从外面跑进来。她原本是想离开曜王府的,可她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在苏七进了主院后,她也悄悄的跟了进来,偷听到了两人的一切对话。苏七走了。她知道楚容曜给自己下了药,如果没有女人,不消多久就会暴毙而亡。她紧张的站到他身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苏七……是你回来了?”
楚容曜的唇角噙起一抹欣喜至极的笑,站在他面前的南絮,在他眼里已然是苏七的模样。他用力的抓住南絮的手,将她揽入怀里。还未待南絮说话,他便揽着她朝内室掠去……“我知道你舍不得,你一定会回来的。”
南絮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襟,抿着唇,双眸早已被泪水浸湿。他终究还是把她当成了苏七。进入内室,房门合上。他意乱情迷的吻住她的唇,衣裳尽飞,一室升温。他一遍一遍的喊着苏七。她把眼泪一颗一颗的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