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完午饭,夜景辰都没有要回答苏七那个问题的意思。不过,他们一起在驻扎地吃完午饭后,夜景辰就让落影送他们回城了。苏七总觉得夜景辰有点怪,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她没有把救走往生门门徒的人说给他听,虽然她看到的东西带给了她极大的震撼,但她仍然在怀疑,她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回城后,她带着小七在街上逛了一圈才回到客栈。可以明显感觉到,客栈里多了不少的暗卫,除了落影之外,别的人都比较面生。苏七不禁在心底嘀咕,夜景辰做出这种安排,难道还是想带军出征?他果然是东清国的九千岁!为了国家,能把自己儿子都搁一边。苏七说不上不高兴,只是觉得心底有点堵。看着在大堂与大白玩得高兴的小七,她忍不住又给夜景辰画了几个圈圈,他这样为国为民,可东清国流传的只有他的凶名,做出这种选择,真的值得么?小家伙玩了一会,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贼兮兮的跑到苏七身边,仰着小脸问她。“娘亲,我父王的嘴是你咬破的么?”
苏七一噎,吃饭的时候小七就一直盯着夜景辰的嘴巴看,但周边还有不少人,所以他没有问出口。她对上他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不……不是我,是他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小七看着苏七突然慌张的样子,鬼机灵似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娘亲放心吧,只有我知道那是娘亲咬的,别人问起,我一定不会说的。”
苏七不禁有点哭笑不得,看着他与自己完全相似的眼睛,只能在心底无奈的叹口气。“好了,去玩吧。”
小七重新跑去跟大白玩,咯咯的笑声在客栈的大堂里响彻。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苏七去找顾隐之商议关于小七的事,走到门口刚要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落影在顾隐之的房间里,似乎也在与他商议着什么事。“顾神医,主子率领亲兵,下午便快马加鞭赶去了夷族,主子说的是会在子夜前赶回来,但就怕万一主子耽搁了,所以小世子的安危……”苏七敲门的动作一顿,眼睛瞬间瞪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夜景辰中午的时候不回答她的问题,竟然是想不动声色的带着自己人,朝夷族偷袭而去?他是想既为东清国将夷族控制住,又要让小七安安稳稳的不受迫害。可他从来都没有替他自己想一想,夷族能顽强的抗争到现在,哪怕夷族的王死了,他们也没有乱,他只带着小队亲兵过去,那他的安危呢?苏七直接推开门走进去,“夜景辰现在在哪里?”
落影看到苏七,不禁错开她的视线,“苏姑娘,这……”王爷暗中下过令,这件事不得让苏七知道。苏七直直的盯着他,“你别想骗我了,我已经听见你刚才说了什么,夜景辰带着人去了夷族,对么?”
落影见这件事瞒不住苏七了,只能一五一十的说道:“我们离开驻马地后,王爷便带着人走了,因为事出突然,整个袭击任务是军中机密,中途不会与驻扎地互相传递消息,所以,我也不知道王爷目前到了哪里,做到了哪一步。”
苏七看向顾隐之,顾隐之抿着小酒,一脸‘我不知道’的模样。“苏姑娘。”
落影有意要将刚才的话题扯开,“主子不会做没有把握之事,他说过会在子夜前赶回来,应当是不会失言的,我们现今要做的,是在主子回来前,将小世子护好。”
苏七沉默了一会才点点头,“我来,也是想找你们商量,米拉尔既然已经跟杀人魔头扯到了一起,那他事先应该会做好防备毒粉的准备,我们的毒粉应当对他起不到什么作用,我想请你们想想,假设你们自己是米拉尔,你们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动手。”
落影跟顾隐之面面相觑,苏七这是让他们换位思考,这种法子,他们还从来没有试过。半晌,两个大男人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苏七取了个糖塞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思绪,忽然,她开始喃喃自语起来。“如果我是米拉尔,我送了这么一封嚣张的挑战信过来,那我必然带着十足的把握,我知道你们会防备警惕,所以,我要挑一个你们不会防备警惕的人下手。”
落影对这样的苏七还有些不太适应,小心的问她一句,“那在我们之中,有什么人是我们压根不需要防备与警惕的?”
苏七没再说话,她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顾隐之抿着小酒的声晌。直到苏七从自我催眠中清醒过来,她才看向落影与顾隐之,“的确,有一个人是我们从来都不会防备的。”
“是谁?”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苏七眯了眯眼,“大白!”
顾隐之的一口酒差点喷洒出来,他腾的一下站起身,见苏七还站着未动,不禁催促了一句。“你还站着做什么?这个时候,难道我们不该去替大白检查一番?”
苏七这会子反倒是镇定了下来,“先别急,迷魂香有一定的短板,会让中香之人反应迟钝一些,大白目前没有这种症状出现,米拉尔应当还没有对大白下手。”
顾隐之认同的连连点头,“那现在怎么做?”
苏七沉吟了几秒,“根据我的经验,他的样子太好辨认,他应当不会亲自动手,而且,大白是兽,迷魂香需要配合某种晦涩的暗语同时使用,那前来的人必然要懂兽语,无论如何,不管是谁来动手,对我们而言都是一桩好事。”
“你想……”顾隐之的眼底浮起一丝钦佩之色,“你可真不愧是景辰的女人。”
苏七的脸色顿时一变,“谁说我是他的女人了?我是我自己的。”
话音一落,苏七直接转身离开。顾隐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仰头又抿了一口酒,笑而不语。苏七回到客房,祝灵一直在房间里照料着小七,而小七则趴在大白的身上,给它挠痒痒。她特意看向大白的眼睛,人与动物一样,许多情绪会不自觉的从眼睛里流露而出,这会子的太白是正常的,虎眼凶相毕露,却在面向小七的时候乖巧的像只大猫。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