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顾静绾今天去公司没见到慕衍深,秦特助说慕总这段时间都不会来公司。很明显,他在守着那个女人。可就算歹徒没有彻底毁了那女人的脸,那一刀下去,也成为了一个残缺品。残缺品,慕衍深你也要吗?“我不甘心……”当年输给冒牌千金顾欢颜,如今输给替身乔清欢。“对谁不甘心?”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顾静绾转头,看着走进她房间的人,兀自咬唇。顾亦琛将她眼中的那抹怨恨,看得真真切切。“你做了什么。”
言语中透着的凛然,让人心颤。顾静绾不慌张,但也没有故作镇定,在顾亦琛面前,有的事她用不着说谎。“我能做什么,哥你应该也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吧。我那么爱慕衍深,可他眼里根本看不到我,但我不在乎,只要他身边没有其他人,我就有机会,我相信会等到那一天的。”
顾亦琛重瞳深邃,菲薄的唇抿了抿,声音沉暗:“乔清欢,你不能动她。”
不能?顾静绾冷笑一声,果然,都护着那个替身,说到底还不是那张脸。“哥,你们都这么喜欢顾欢颜吗?她做了那些事,伤害了我们的亲妹妹念涵,她罪无可恕!现在只是一个跟她长得像的女人,你都这么护着,那要是顾欢颜死而复生,你岂不是要把全世界都给她?!”
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力道很重,可见她的怨念有多深。顾亦琛对女人的愤怒视而不见,耳边回响着陆浅夕说过的话——顾静绾做过什么,她心里清楚。“总之,别再做蠢事。”
他转身离去前,又幽幽说道:“五年前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顾静绾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谁跟他说了什么,让他怀疑她吗?“哥,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可以,怎么能怀疑她!顾亦琛背对着女人,无视她的愤懑,没再多言,离去。顾静绾僵在原地,眼中渐渐多了一丝猩红。……乔清欢已经在屋子里休养了近一周,这几天,慕衍深没去过公司,很多公务都是在书房处理的。有时候,他会看着暖暖跟芭比娃娃和玩具熊玩耍,目光落在女孩身上,一看就是很久。有时候,他会亲自给她换药,动作轻柔,像在呵护珍宝一般。他说,一定会让医生治好暖暖的病。他说,就算她脸上以后留疤了,他也喜欢。他的行为,他说的话,让乔清欢在不知不觉中沉沦。时而她会闪过一个念头,这样的生活,也挺好。女儿在身边,还有……他。就好像是一家三口,暖暖开心,她也……高兴。是的,高兴,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这一晚,他还是抱着她入睡。睡前慕衍深抚着她的长发,告诉她,过几天带她出去散散心。这段时间把她困在房间里,的确是闷坏了。乔清欢露出笑颜,下意识做出了一个举动——她主动吻上男人的唇,心中欢喜,面上也表现出来,不再掩饰与克制。也许,真的可以有新的开始……不管是她,还是他。……这天,乔清欢服下药后,就回房换衣服,慕衍深说带她去海边走走,和暖暖一起。终于可以出去了。她刚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眼前就晃过一道白光。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吃完医生开的消炎药后,脑袋就有点晕。莫非是药有副作用?譬如此刻,她的呼吸有点困难,眼前的晕眩感加强,头好疼……脑海里浮现了很多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手中的衣服滑落,女人低叫一声,抱着头跪在地上。“芳……芳姨!”
出口的声音带着急促,这一秒,头痛欲裂。铺天盖地的记忆席卷而来,犹如投影那般,映射在她眼前。——我叫慕衍深,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记住你的名字,顾欢颜。初次踏入慕家,他给了她名字。——顾欢颜,你属于我。二十岁生日那晚,他占有了她,不顾一切。——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什么要开车撞死我的亲生女儿!医院里,顾夫人的痛哭,手术室的抢救,历历在目。“不——!”
她不要,不要想起这些!好疼,全身上下都好疼……“清欢,清欢你怎么了!”
芳姨进来时,就看到倒在地上痛苦不已的人。“慕先生……”乔清欢听不到别人的声音,眼中的湿润,酸涩疼痛。当那熟悉的气息靠近她时,心脏处剧烈跳动,她看清眼前的男人,与记忆里那个声音重合——顾欢颜,你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了。“慕衍深,我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