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呼啸,室内一片温暖寂静。突然,寂静中,多了女人的呢喃。“不要杀我……”谷南伊浸在沉沉的梦里无法醒来,眉头紧锁,额上布满了汗珠。谢初尧剑眉微蹙,起身,打算晃醒做噩梦的女人。谷南伊呜呜咽咽地小声哭着:“呜!别杀我,我都被吓成这样了,哪里用得着别人动手?”
谢初尧瞥了一眼谷南伊,见她脸上挂满了泪,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子。男人浓眉微挑,怎么,被吓成这个样子,她是知道了什么吗?可,皇子们和公主也都十分警惕,不曾在她面前露出半点马脚……还是说,这女人从哪里听说了什么消息?谢初尧将谷南伊这些天来的活动轨迹,细细想过一遍,以免漏掉一点痕迹——那双冷若孤狼的眸子里,也慢慢凝聚起了杀意。他右手已经探出,卡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让她永远睡过去。女人对着一切都不知道,兀自哭着,声音若初生的小猫,细细绵绵:“好冷,好难受,什么时候能回家?”
谢初尧紧贴谷南伊脖子,掌心传来滚烫的温度,又听她细弱的声音,回神——谷南伊怎么这么烫!他又想起,今晨见她强撑着在厨房忙碌,给孩子们做饭时的样子,也有皇子和公主吃得一脸满足的模样。谢初尧突然心软了,莫名松开了手。他无论是在战场上手起刀落杀敌,还是毫不犹豫地下令处死年纪尚小的敌国俘虏,抑或是杀地主、剖野兽,他握刀的手从未有过半分迟疑。今日他这是怎么了?男人眉头紧锁,冷着脸出了门。等房门再次推开时,谷南伊已经不再做噩梦了,额头依旧滚烫。谢初尧手里攥着一条冷水浸过的巾帕,搭在了谷南伊的额头。女人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了,许是觉得冰凉舒服,偏了一下头,巾帕便从她的额上掉了下来。谢初尧“啧”了一声,内心嫌弃着谷南伊麻烦,手不自觉地又抓起了巾帕,调整位置,重新放在了谷南伊额头上。不经意间,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谷南伊柔嫩的脸颊,烫烫的。男人还未来得及收回手,便被谷南伊抓住了。她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仿佛知道对方要走一般,紧紧抓着谢初尧的手掌,还用滚烫的脸颊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冰冰凉凉的。”
她满足地喟叹,鼻音中带着柔软的钩子,一下下触碰着他,带来新奇的感受。谢初尧僵住了,掌心是陌生的柔软触感,病中谷南伊的力道不比一只小猫的力气大,只要自己稍稍用力,便能把手抽出来。可是谢初尧不知为何,那只手始终无法作为,任谷南伊的手指抓着,滚烫且柔软。直到听到谷南伊软软的声音重新响起:“旺财,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旺财是谷南伊在现代养的狗,名字虽土,血统却高贵,是一只玉雪可爱的狮子狗,被她当儿子养大,也陪伴她度过了六年孤独的生活。每次生病发烧,家里没有其他人陪着,都是玉雪可爱的狮子狗乖巧地趴在谷南伊脸边,时不时伸出冰凉粗糙的舌头舔舔她。后来谷南伊出差时把旺财放在了朋友家,如今穿越到古代,她无牵无挂,只放不下自己寄养在朋友家的狗。谷南伊后面的呢喃男人没有听见,只听到旺财!他神色一变,右手瞬间抽了出来。旺财?旺财是谁?为什么谷南伊在睡梦中还会叫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谢初尧那张俊逸的脸很快阴沉了下来,该死的,这女人一直在骗他!口口声声唤他“郎君”,可心里却装着另一个相好!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泛起杀意。他即便不喜欢谷南伊,也不能放任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惦记着另外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