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沐子慕将孩子托付给何氏便出门了。门外,一个大汉站在光秃秃的大树下抽着旱烟,烟枪时不时的在树干上敲两下。沐子慕先是一愣,继而心里蓦地一疼,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有点喘不上来气。片刻,她轻轻唤道:“爹。”
树下的男人身体明显僵硬一瞬,随即手忙脚乱的把烟枪收起来,又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转过身,干干笑了下。“子慕,你……你大哥有事,所以,那个烧瓷的匠人,我带你去。”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可见男人的紧张。沐子慕想现在就算换了原主站在这儿,也不会比她更自在。深吸口气,走到沐父身边,抬头,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爹,那就辛苦您了。”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沐父脸上先是一惊,然后就像是雨后初晴,露出一排整齐的黄白牙,笑容灿烂明媚。他搓着手,看起来有几分局促,“好好好,不辛苦不辛苦!”
原主因为沐父再娶,一直心有怨愤,闹得家里鸡飞狗跳,出嫁后更是和家里断绝关系。沐父看在眼里,无论怎么挽回,都无济于事,甚至适得其反。四十好几的男子汉,站在女儿面前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沐子慕是个没有和父亲相处过的人,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聊着天,到了烧瓷匠人住的地方,沐子慕狠狠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