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今朝正准备出门,结果在楼梯口又一次听到妹妹和母亲的对话,怒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一脚踹开了房门。他理着领带,走上前,声线低沉:“路晚凝,墨家的主意不是你能打的!”
路晚凝气极,“路今朝,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整个路氏集团的股份都是你的,我得到什么了?难道我只配当路家联姻的筹码是吗?!”
路今朝看着她,眉眼里流出一丝无奈,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晚凝,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路晚凝冷嗤一声:“你当然没想过了,因为你根本就不需要去想,父亲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前路。”
“路今朝,你要还是我哥,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闻言,路今朝闭了闭眼,随后看向始作俑者路母:“您就这么肯定晚凝这么做不会受伤是吗?”
路母年轻时的处境就像女儿一样,卑如尘埃,以至于她对丈夫同等偏心的痛恨一路全叠加在了路今朝身上,常年以往,母子俩间的关系越发不和,像现在这样的对峙,数不清了……路今朝再度开口,“路晚凝别怪我没提醒你,办事别太过分了!”
墨庭骁是什么人,路今朝太清楚了。徒劳无获罢了。说着,他转过身,迈步往门外走出。半小时后,他开着车抵达墨家,正巧遇到了外出买衣服回来的沈郁初和墨庭骁。他小跑几步,想要接过沈郁初手里的购物袋:“嫂子,我来拿。”
沈郁初受宠若惊,下意识回避,“你怎么又来了?”
路今朝指了指墨庭骁:“那傻……庭骁上次吵着让我给他买辆小汽车,我今天正好有空,就送过来一趟。”
女人垂眸看了眼他空着的双手,“东西呢?”
路今朝干笑了两声,“还在车里呢,那庭骁跟我一起去拿吧!”
墨庭骁狐疑地看了他几眼,沉默着跟了上去。沈郁初皱眉,这两凑一块准没什么好事,“拿完东西就回来啊。”
墨庭骁跟在路今朝身后走了几步,离庭院足够远后,沉声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路今朝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直到两人坐进车内,路今朝从挡板后取出几份文件,递了过去:“你上次让我查的东西出来了,这是沈郁初以往治疗的所有详细经过。”
“最开始查到的事情,确实是凑巧。那位江湖中医在当地很有名,他对沈小姐的印象很深,但二人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墨庭骁眸光微怔,看着文件上沈郁初的治疗经过,再加自己对她的疑虑,心似有千万根银针往里扎透。“消息确切吗?”
路今朝点头,音调里透着疲惫:“嗯,事情过了也有两年了,沈小姐的怪病他们大多数人都还记得……”“庭骁,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先回去吧。”
墨庭骁开出车门,走下。路今朝陪着墨庭骁一直待到傍晚,直到管家传来墨夫人乘车即将返家的消息,这才离开。简南烛是傍晚六点过几分抵达的墨家,佣人早早收到消息,已经备好了晚餐。餐桌上,简南烛命佣人开了瓶红酒,她亲自往沈郁初杯里倒了小半杯,而后关切地说道:“小初啊,这段时间我不在家,你照顾庭骁辛苦了。”
沈郁初看着那杯红酒,指尖微微泛颤,毕竟她一喝酒就失态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端起酒杯,礼貌性地和简南烛碰了碰杯,突然墨庭骁伸了只手过来:“这是什么好东西呀?骁儿也想喝!”
说着,他将酒杯夺了过去,沈郁初一时心急,抬手便将那酒杯拍了出去,玻璃碴子碎一地。简南烛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小初你这是做什么?不想喝可以直接说!”
沈郁初:“……”她笑了两声,“没有,我怕酒被墨庭骁喝了,不小心手重了。这样我自罚三杯。”
沈郁初知道自己不表示一下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接连喝了三杯酒。用完餐,酒劲开始上头,沈郁初和简南烛解释了几声,就带着墨庭骁上了楼。她的酒量实在差,没喝几口脸就红了,更何况这次还是连喝了三杯,以至于她瓷白的肌肤也紧跟着泛起红晕,直到红透全身。走在她身后的墨庭骁不禁拧了拧眉,手覆过她的腰,一个横抱将她抱进自己怀里,阔步回到卧室。她骨架小,腰间纤细,墨庭骁抱着毫不费力。男人抱着她回到床上,正准备松手的时候,躺在床中央的女人突然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说道:“不想在这,我们去沙发吧。”
墨庭骁看着她喉咙一紧,将身子那股燥热压下去后,又重新搂过她的腰肢,将人带到了沙发上。两人同坐着,不多时,墨庭骁感觉肩膀一沉。他下意识看过去,只见沈郁初已然靠着他陷入沉睡。或是因为酒意驱使,或是思绪作祟,恍惚间,墨庭骁突然开始有了想和她就这么“将就”一辈子的打算。下午路今朝带来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明明沈郁初只是个局外人,而他却为了自己不惜一切代价利用着她,甚至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墨庭骁微顷身,从茶几桌底柜子里取了盒烟,刚点燃,余光又不受控地往怀前瞥了眼,随即低头漫不经心地将烟掐灭,几缕弥散的烟雾在她耳畔飘散开。他低下头,伸手把她睡得皱起来的眉心轻轻抹平,“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可这一切真的与她毫不相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