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金 著第六章下郑州 小川借宿挑花峪探消息 铁蛋只身闯县城贺村人在队长贺玉富的带领下,牌坊,门楼,祠堂得以保全。经过这件事儿,使贺大章对全村人的大恩人白帆十分挂念。大章解放前是民兵排长,经常给游击队送信,配合游击队作战,和白帆结下了生死之交。“一年多没白大哥的消息了,也不知现在大哥一家怎么样了?玉富队长,咱是不是派人进城打听一下情况?”
贺大章无不担忧地说。“今天早上在饭场,爷们还议论白帆来着,爷们也都不放心。要我说咱是该进趟城,好给爷们个交代,让全村人放心。”
“听说完中的毛连文派人在各个交通路口设卡,要过往人员必须背段书啥的,否则休想通过。派谁去好呢?咱村论武不含糊,打趟拳,耍阵棍,使套枪,十八般武艺,样样不掉底,可论说文解字,数遍全村识字的人也没几个!”
“毛连文一点好事也不干!辱没他亲老子那大好人了。”
“说也是,张家村的毛国宣有名的大好人,从没跟人红过脸,怎生出这转种的东西呢!”
“要不然让铁蛋跑一趟吧。他是学生,又和毛连文同一个学校,前几天又进过一趟城,见过大世面了。再说他对路熟,知道咋走。毛连文难不住他的,一定能通过卡子。”
“铁蛋去中是中,可就怕耽误了孩子的学习,你们两口子又把孩子的学习看那么重!学习重要啊,耽误不得。”
“要不这样吧,让他趁礼拜天去。等铁蛋放学回来我安排他,这个礼拜天就起程。”
贺玉富心里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迟疑片刻说:“那好吧。一会儿我去仓库里灌些粮食,去卖两钱,好让孩子带上做盘缠。”
“你千万别这样!卖粮食虽然爷们不会说什么,可我这心里会不安的。小孩子能吃苦,揣上两馍啥都有了。”
大章向儿子安排好进城的事儿,吩咐老伴舂出些小米,又装好半袋子大红枣,让儿子给白大哥带去。是啊!贺村人怎能忘记在战争年代白帆冒着枪林弹雨,从敌人枪口下救下了全村人的性命啊!这天大的恩情,乡亲们认为怎么报答都不为过!记得那是民国三十四年的秋天,黄水落后的豫东平原,旷野里芦苇茂密、荆棘丛生,衰草萋萋,满目的荒芜凄凉沧桑。在茫茫的青纱帐深处活动着一支游击队,队长是使敌人闻之丧胆的白帆。一天,“刮民党”下乡抢粮,偷袭了贺村,拿刺刀威逼着把全村人喝到村东头大沙坑内,坑沿上架挺机枪,逼问粮食藏在何处。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贺村人个个是硬汉子,匪兵拷问半天也没得到一粒粮食。敌人发疯了,一个敌军官从人堆里拉出三个青年人,威胁说,限五分钟,到时如果还不说出粮食的藏处,就杀掉这三个人。时间一秒秒过去,贺村人愤怒了,大家向敌人冲过去。见情景,敌军官晓得贺村人拳脚功夫厉害,急令机枪手向人群扫射。一个大子端起机枪就要扣动扳机的一刹那,砰!砰!两声枪响,大个子应声倒下。原来是白帆带领游击队打过来了,救下了全村人的性命。老乡们和游击队员并肩作战。远敌,游击队员用枪打,近敌,贺氏拳脚猛揍。经过激烈战斗,敌人丢下几具尸体溃逃了。这场战斗,白帆为了救一村民,关键时刻他纵身一跃挡住了那颗射向村民的子弹。老乡得救了,白帆却负了重伤。后来,他在大章家养好了伤,又领兵杀敌去了。十一月十日,晨曦初露,孙浩忠就集合齐了同学,然后由他带领着出发了。一路上同学们个个精神抖擞,兴奋不已。孙浩忠打着红旗走在最前面,他还不时与擦肩而过的外地同学打声招呼,道声辛苦,显得十分舒心惬意。白小川边走边目不暇接地欣赏着沿途的风光。她觉得今天的天格外蓝,阳光格外明亮,空气格外新鲜,心情格外舒畅。她肩上背个蓝红白三色线相间的小方格被子打成的背包,背包后面别双布鞋,背包顶部披件小大衣,背包略显臃大,走起路来显得她有些吃力。这群县城里的孩子,平常谁也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去省会,去北京……是一种梦想。可今天梦想就要变成现实,个个心里显得极度兴奋。此刻,他们像飞出笼的鸟儿,翱翔在无际的蓝天,沐浴着灿烂的阳光。一路上,每经过乡村集市,他们都不忘向人群撒去传单。行进中不断高唱革命歌曲,一天走下来,竟然没有一个人喊累。第二天晨,孙浩忠激动的心情仍未消,早早起了床。他与工作人员交涉好,办好手续,叫醒大家,用过早餐,又打着红旗上路了。行至中午,同学们都觉得累了,饿了,肚子在咕咕叫。有好几个同学脚上打了水泡。白小川实在累坏了,每向前迈一步就得费很大的气力。孙浩忠见大家成了这样,就大声鼓励同学们请再加把劲,赶到前面的村庄就休息,向老乡讨些水和食物补充补充能量。由于他们中途休息时间过长,傍晚没能按计划赶到接待站。大家累得实在走不动了,一打听,离前面的接待站还远着呢!孙浩忠与赵爱萍商议,准备在前面的村庄借住一宿。大家艰难地赶到前面的村庄,孙浩忠让同学们原地休息。等大家缓过些劲来,孙浩忠令两位同学留下看守行装,其余的人员去老乡家打扫院子、挑水、干杂活儿,访贫问苦。由孙浩忠、赵爱萍和白小川三个去找生产队长联系吃住。此村叫李家庄,总共有三十来户人家,房舍大都依公路两旁而建。孙浩忠、赵爱萍和白小川一路打听找到队长家。见三间低矮的草房,山墙上扒间小厨房,从厨房里透出微弱的灯光。由爱萍喊门,出来开门的正是生产队长。生产队长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瘦高个儿,国字脸,红脸膛,稀疏的胡须,花白的头发,门牙已掉了两颗,说话嘴巴有些漏风。老队长叫李春佳,是位心地善良,老实巴交,为人忠厚的老大爷。他见家里来了几位学生,心里很高兴,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屋。孙浩忠向老队长说明来意,请他行个方便,找个地方借住一宿,明早就离去。”
老队长正要说话,见几个同学担着两桶水推门而入,有的拿起扫帚打扫院子,有的起猪圈,有的去干杂活儿。老队长见景,笑容满面地急忙制止说:“同学们走路辛苦了,还是歇着吧。”
“大爷,我们不累。”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孙浩忠说:“大爷,我们要发扬革命老前辈的光荣传统,每到一处要帮老百姓干活儿,关心群众的生活,与社员打成一片,心连心。”
老队长对这帮孩子很有好感,决定收留他们。老队长说:“我们村不大,队里穷,社员家家都不富裕。社员家里条件差,把同学们分到各家去住,照顾不周的,请多多包含。”
孙浩忠说:“住进老乡家里,那哪行呢!我们不能打扰老乡,不能再给老乡们添麻烦!还请大爷给找个空房子,能避避风寒就中。”
老队长思忖片刻说:“那只有小学校两排房子可住。不过那些房子破旧,窗户没糊上,四面透风,恐怕难以住人呢!”
孙浩忠心里正为老队长能收留他们而高兴呢,听了老队长的话,他随即说道:“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看看革命老前辈;现在我们有个地方容身,比红军长征时的艰苦条件强得太多了。”
老队长见孩子们思想觉悟不一般,心里高兴,亲自领着同学们去了小学校。小学校两间教室除几张课桌外什么也没有。老队长派五个男社员去场院背来麦秸豆秸打地铺。解决了住的问题,老队长热心肠,知道同学们出外的难处,要安排孩子们去吃派饭。孙浩忠怕给社员添麻烦,不同意老队长的安排。老队长是真心相帮,硬是给同学们安排了派饭。社员们见一群孩子进了村,挨家找活干,又扫院子又挑水的,说话和气热情,都乐意让孩子来家吃饭。孙浩忠和赵爱萍商量,决定每人按二两粮票两角钱的标准交伙食费。社员们哪里肯收。同学们就想法把钱粮票偷偷压在碗底下,或放在桌子上。晚饭后,同学们回到小学校,打水洗脚,挑水泡,分男左边女右边睡下。天实在是太冷了,嗖嗖的朔风从破窗户棂和破墙缝里吹进来,钻进被窝,冻得同学们难以入睡。夜深人静,北风凛冽,同学们像住进冰窖里,个个冻得瑟瑟发抖。实在抗不住寒冷的侵袭,大家披着被子围成一圈拢火取暖。天快亮时,同学们架不住困意的进攻,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当老队长唤醒大家,已日上三竿。同学们迅速起床,打好背包,收拾好一切,孙浩忠代表大家向老队长辞行,向老乡们告别。老队长要同学们吃过饭再走,声称已派下饭了。孙浩忠不愿再打扰乡亲们,向老队长千恩万谢地告辞。老队长一直把同学们送出村口,伫立寒风里挥手目送同学们远去。贺雷按父亲说的地址,一路问着,好不易才摸到坐落在胜利路中段的县委家属院。这是所封闭的院落,院内共有七排起脊房子,每两间隔成一独家小院。一色的红砖围墙,黑漆大门,脊架门楼。贺雷来到最南边的十八号院门前停住脚步。他迟疑一会儿,便抬手敲了两下大门,又喊了声“有人吗?”
没人应声。接下来无论他怎么喊,怎么敲门,院内没一点动静。他又用力拍几下大门,提高嗓门喊,仍是没人应。贺雷心里着急,当他正想寻个人打听时,只听到吱呀一声,大门开条缝隙,露出一张满是皱纹沧桑的脸。一位老奶奶颤巍巍地走出来,一脸迷茫,望了望贺雷。贺雷见出来位老奶奶,赶忙上前一步说:“老奶奶,您好!请问白帆家是住这吗?”
老奶奶耳背,没听见贺雷的话,望着贺雷说:“你这孩子干啥呀,咋光张嘴不说话,有什么事吗?”
老奶奶说话还真逗,真风趣。“我找白帆…白小川。”
贺雷提高嗓门说。老奶奶听见了。她眉头皱了几下说:“白帆,白小川,不认识。”
老奶奶有七十多岁,满头银丝,满脸的皱纹里镶嵌着许多老年班,显得比实际年龄更为苍老许多。老奶奶牙齿已全部脱落,嘴型显得瘪瘪的。在女儿时期缠裹的“三寸金莲”玲珑标致,穿双尖尖的黑绒面棉鞋。老奶奶除了背微驼、耳背外,身体还算扎实硬朗。贺雷从老奶奶那里打听不到白帆的消息,心里正在着急,见靠十八号院东侧的院门开了,随即走出来一位漂亮的大姑娘。只见她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一头秀发,漂亮的刘海,扎着齐耳短辫,尖下颌,鹅蛋脸两个俏笑靥。姑娘见一乡下模样的半大孩子,手里掂半口袋东西在打听白帆家,心里已没了戒备。她用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望着贺雷说:“小弟弟,你和奶奶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从白帆挨批斗后,小川家就不住在这里了。你是她家的亲戚吗?”
“俺从乡下来。俺爹和白大爷是朋友。白大爷过去救过俺全村人的命,俺是受全村人委托来看望白大爷的。”
听他这么说,姑娘下意识地瞥了贺雷一眼,见他一脸诚实,就说道:“小川家搬哪里了,没有一点消息。白家搬走后,老奶奶一家就住进了这屋。”
“俺家离城里五六十里路,进一趟城实在不容易。如果见不到白大爷,俺回去如何向乡亲们交待啊!请姐姐告诉俺白大爷一家搬到什么地方了,俺好去找他们。”
贺雷恳求道。姑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不是不告诉你,俺是真的不知道。搬家时李忠河领来好些人不让人靠近。”
贺雷心里很沮丧。转而又想,找不到白大爷,能了解些白家的情况也好啊!他用一双期求的目光望着姑娘说:“求求你,能告诉俺白大爷家其他人的一些情况吗?俺也不枉来城里一趟,回去也好告诉乡亲们。”
“我也知道得不多。不过,听说他家其他人还好。”
贺雷无奈。他执意要给姑娘些大红枣和小米,姑娘坚决不收。他告别了好心的姑娘,来到大街上,无精打采地走着。他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可县城这么大,没个确切的位置,上哪找啊!孙浩忠告别了老队长,带领着队伍有说有笑的一路走来。中午在接待站吃了饭,为赶在天黑前到达下个站点,他们没敢多停留就出发了。刚走出十几里路,白小川崴了脚。同学们围拢来,爱萍为她捏了一阵子,不见好转。孙浩忠看了看远处,却不见有车辆过来。在他们等得不耐烦时,终于等来辆汽车。见有来车,像盼到了救星,几个同学频频招手。司机师傅明明看到了一群孩子在向他摆手,可他不知为何,没减速冲过去了。大家仍不气馁,相互鼓励着,终于第四辆车停下来了。司机师傅伸出头来看了看,又无情地开走了。孙浩忠抬头看了看日头,和赵爱萍商议,决定留下张卫华照顾白小川,让俩人搀扶着慢慢走,其他同学继续快速前进。白小川的脚崴得实在不轻,脚脖和脚面肿了,每走一步疼痛难忍。残阳如血,夜幕将落,鸡鸭上架,野鸟归林。霞辉里,小川在卫华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着。此刻,她想家了,想到了弟弟,想到了妈妈……张卫华为白小川找来根木棍,让她柱着走。眼见太阳钻进西边的地平线,白小川和张卫华也没走出几里路。疼痛与疲劳交织在一起,无情的折磨着这位纤弱善良的姑娘。白小川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儿。实在走不动了,她和卫华商量,在前面的村庄找户人家借宿。白小川俩人来到一个叫桃花峪的庄子,不想惊动生产队干部,自己找住处,她敲开一家的大门。这家院子不小,四间堂屋,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出来开门的是位二十来岁的大姑娘。只见她下身穿条破旧的深蓝粗布裤子,上身着件黑大襟褂子,脚下一双半新黑条绒布棉鞋。姑娘长相十分俊俏,苹果似的脸庞,大眼双眼皮,高高的胸部,迸发出少女的青春活力。姑娘见是两个学生打扮的女孩子,就问道,你们找谁呀?白小川亲切地称她大姐姐。“大姐姐,俺俩是去省城的学生,路上不小心崴了脚,强忍着才勉强走到咱庄。眼下天色已晚,想请大姐姐给个方便,借住一宿,明早就走。”
姑娘听是要借宿,急忙说道:“对不起,我家你们不能住,还是去找队长安排吧。”
姑娘说着就要掩上大门。张卫华见姑娘不肯留宿,哀求说:“大姐姐,天这么晚了,我们实在没地方去了。找队长吧,可介绍信前面的同拿着哩,不想让队长为难。再说了,我们两个女孩家身单力薄,万一遇到个坏人,那如何是好啊!你就行行好,给个方便,让我们住下吧。”
白小川见姑娘有些犹豫不决,就又说道;“大姐姐,要不我们不住屋里,在房檐下避避风寒也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真怕遇到坏人。”
“秀芝,你在和谁说话呀?”
堂屋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娘,没什么,是两个出门在外的姑娘,走路崴了脚,想借宿哩。”
“噢,遇见就是缘,来了就去客,快请客人进来吧。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人在外不易啊!何况还是两个姑娘家家的呢!”“娘,她们…她们是红…学生,恐怕不多方便……”姑娘说话吞吞吐吐的。“学生好哇!学生知书达理。再说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谁没遇到个难处,快请进来。”
听母亲这么说,姑娘便请俩人进门。小川和卫华跟在姑娘的身后来到堂屋,见堂屋里间床上躺位双目失明的老奶奶。白小川急忙向老奶奶鞠躬,问好,感谢收留。老奶奶说:“姑娘,你先别感谢哩!俺知道出门人的难处,心里很是同情你们。不过,我们家情况不同于他家。如果俺说后,你不嫌弃,还要住下来,俺让秀芝为姑娘收拾房间,烧水煮饭,招待客人。刚才姑娘和秀芝说话,我想在大门口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请姑娘屋里来说。”
白小川觉得老奶奶有些古怪,心里不由得警觉起来。她壮壮胆说道:“老奶奶,有话您就说吧,俺听着哩。”
老奶奶叹了叹气说:“俺村叫桃花峪,有三个生产队,一千多口人。村里有两家特殊户,俺家算是其中的一家。姑娘别怕,俺是下中农成份,是秀芝她叔历史不清。如果姑娘不嫌弃,坚持住宿,俺欢迎。”
白小川听老奶奶说出这番话来,心里并没感到吃惊。想到自己家的情况,倒是很理解母女俩的难处。白小川沉思了片刻说道:“老奶奶,俺怎会嫌弃呢!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又不是您的错!”
老奶奶听了白小川的一番话,心里暖暖的。随即,她吩咐女儿说:“秀芝,快把东厢房收拾一下,让客人住。再去烧些水来,先让客人烫烫脚,把咱那专治铁打伤的膏药找来,给姑娘敷上,然后再做饭。对了,把盆里的杂面都和了,贴锅饼蒸红薯吧,好的咱也没有啊!”
白小川急忙说道:“老奶奶,光蒸红薯就中,不用和面了。”
“走了一天的路,不吃点面食怎中呢!”
老奶奶说。秀芝应声去了。卫华要去帮忙,随秀芝去了厨房。白小川坐在床边,拉了老奶奶的手唠家常。老奶奶的手冰凉,白小川双手捂着搓着。老奶奶说桃花峪原先也很平静,什么成份不成份的,大家相处和睦。前年自从在外面上学的张八斗回村后,他整天不干活,瞎流逛。不久他宣布老队长身体不好,由他接替队长的工作。姑娘,别看现在家里就俺和秀芝娘俩,显着有些冷清,可先前秀芝她爹在世的时候,每晚来家听她爹讲八路军打鬼子故事的人,可多了去了,家里可热闹了,光茶水就得喝几暖瓶。秀芝她爹,一九四三年参加八路军,他作战英勇,后来当了排长。在一次端掉鬼子炮楼的战斗中,他带领敢死队把炮楼里的鬼子和伪军一锅烩了。战斗结束,秀芝她爹立了一等功。解放战争后,秀芝她爹又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继续打鬼子去了。在一次执行阻击任务中,她爹带一个排打退了敌人的七次冲锋,坚守阵地两天两夜完成了任务。在打退鬼子最后一次进攻时,她爹不幸被炮弹炸成重伤,被送回国养伤。伤好后因落下残疾,不能再上战场了,组织上安排他去疗养院颐养天年。可她爹想,既然俺不能和战友们一起上战场继续打鬼子了,那俺就不能再让国家养着俺。虽说我腿少了一条,但双手还在,还能做工种地。她爹不顾领导的再三相劝,申请退伍回家当了农民,带领乡亲们种田,交公粮,继续为国家做贡献!听了老奶奶的讲述,小川心里很敬佩秀芝她爸。是啊,我们今天能过上太平生活,是多少个烈士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啊!饭好了。热腾腾的杂面锅饼和稀溜溜的红薯端上桌,透着诱人的香气。白小川顿时感到饿了,她吃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