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冲进去,想办法和犯人交涉。”
“犯人没有交涉的意思,已经到极限了。为了救人质,只能冲进去。”
“那就让SIT进攻,”神户裕哉道:“SIT也受过训练。”
“可SAT已经布置完毕。现在换SIT,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神户裕哉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打算让SAT上?”
迟疑片刻后,青海川棠才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是的。”
对方也沉默了一会。 “我作为指挥本部长,觉得该SIT上。但你要是坚持让SAT冲进去的话......那我就不干涉你的判断。”
说完,对方再次挂断了电话。 青海川棠来到监控器前,对着麦克风道:“现在开始,现场的指挥权由SIT移交给SAT。”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砰——” 再次传来了枪响。 这已经,是对方第四次发射子弹了。 “蜂谷小队长,我是青海川。”
她利用麦克风,传达着指令:“允许进攻和开枪。”
“进攻——” 对方也几乎是立即的,对着自己小分队的SAT队员,下达了命令。 此时此刻,大家的心仿佛一瞬间被提了起来。 一分一秒,好似度日如年般。 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后,又传来了蜂谷的声音。 “成功。两名人质,平安无事。”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作战成功,前线本部自然应当解散。 SAT和SIT的成员,也都会离开。 青海川棠站在走廊上,透过二楼的玻璃,望着窗外的停车。 这时,传来了一个人跑来的声音。 “干得好,辛苦了。”
她转身望着蜂谷,诚心说到。 然而,对方却是低着头,没有任何回答。 身为一名侧写师,自然对心理学,自然有一定涉猎。 “怎么了?”
“非常遗憾。犯人......刚刚确认死亡了。”
这可不是一个值得庆幸的消息。 以现在的媒体手段,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这一消息,她与神户裕哉两人,都脱不了干系! ... 来到户外后。 犯人的尸体,已经被装入了袋子中,通过担架抬上了急救车。 “署长!”
西上成一似乎发现了什么。 他拿着一把枪,朝青海川棠跑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吧。”
说完,他卸下了弹匣,展示着说道:“犯人的枪里,没有子弹。”
空弹? “到底怎么回事?”
“犯人把子弹用光了。”
西上成一道:“就是说一开始,枪里就只有四发子弹。”
如果是这样的话...... 警视厅说的,还有十发以上子弹的消息,是错误情报! 也就是说,他们......射杀了手无寸铁的犯人。 ... “枪是空弹?”
来到警署天台后,听完青海川棠的一番叙述,神户裕哉觉得十分惊讶。 “是的。”
青海川棠点点头,“犯人用尽了子弹,枪里没有留下一颗。”
“怎么回事?”
他面露不解,“我听说犯人,还有十发以上的子弹。”
“那个情报是错误的。”
“糟糕了,这是个问题啊。”
按理来说,人质安全了,他们应当承担起警察应尽的责任。 神户裕哉双手插在裤兜内,眺望着远处道:“但是警察中,没有一人为此牺牲。警察射杀了手无寸铁的犯人,会在媒体那边引起骚动。”
“你的意思是,要有人牺牲就好了?”
“我没那么说,”神户裕哉看了她一眼,“只是在想社会舆论而已。”
说完,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又继续说道:“总之,今晚的发布会先搁置下吧。”
青海川棠听后,向前了一步,与其保持着平行。 “你是要我隐瞒事实吗?”
“还要三十分钟。在发布时间截止前,还是不说比较好。”
神户裕哉转身看着她说道:“现在,应该好好想想对策。我们的敌人,不止媒体。”
回到署长室后,神户裕哉一脸严肃地,命令人将门关上, “我有事告诉你们。”
他背对着几人道:“犯人所持的枪里,没有子弹。”
越山直司有些疑惑,“可搜查一课给的报告说,犯人的枪里有十发......” “消息有误。”
神户裕哉转身,望着他们:“犯人的枪里,从一开始就只有四发子弹。”
众人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总之,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媒体知道。到明天九点的记者发布会为止,都给我保密。明白了吗?”
... 第二日。 “署长,不好了!”
一大清早的,北居之介就拿着报纸,急匆匆地跑进了署长室内。 “怎么了?”
“每朝报纸报道了!”
说着,他连忙将报纸递给了对方。 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正在播放着新闻。 “男子劫持案中,警察强行进攻,开枪射杀了枪里没有子弹的犯人......” 现在的情况,很是不妙。 就在这时,青海川棠的手机铃声响起。 “我是青海川。”
“怎么泄露的?”
清晰的,听见了对方将报纸一把拍在桌上的声音。 “每朝报纸的报道吗?”
“废话!”
“还不知是从哪里泄露的。”
神户裕哉有些急了,“不知道从哪泄露的,就没法子了!”
“已经被报道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言论,和媒体们争先恐后的报道。 “警务部开始行动了。”
坐下后,神户裕哉说到。 “监察官吗?”
“是的。”
神户裕哉道:“开始调查射杀手无寸铁的犯人,这一措施是否妥当。我和你都是监察对象。”
她确信让SAT进攻是没错的。 可射杀了手无寸铁的犯人,这也是事实。 被问责,是一定的。 “我会负起全部责任。”
青海川棠如是说到。 九点的记者会上—— “报道上,写犯人的手枪是空弹。实际上,嫌疑人有四发子弹。为了解救人质,SAT的进攻是不可避免的。”
神户裕哉的面貌,被摄像机记录得一清二楚。 “对方可是手无寸铁啊!”
一名记者大声喊到。 周围的其他记者,都像是被其鼓动了一般,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他不禁从口袋中掏出了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起初,在现场我们得到,嫌疑人有十发以上子弹的情报。在下令SAT进攻的时候,未得到嫌疑人子弹已用尽的确据。”
在神户裕哉说完后,底下的记者媒体,又再度骚动起来。 青海川棠没有再听下去,选择关掉了电视。 究竟是谁,泄的密? “打扰了。”
越山直司出现在了门口,然后走进来说道:“署长,关于报道的事......警视厅的搜查员说,在现场有看到分署的刑警,和每朝报纸的记者在交谈。”
北居之介与久原大聪二人,心里皆是一震。 “这个刑警是谁?”
青海川棠低声问到。 越山直司迟疑片刻后,终于道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当西上成一被叫到署长室内后,她便让其他三人先行离开此处。 “出什么事了?”
他有些不解的问到。 青海川棠走到了他的面前,开门见山道:“有人说,看见你在现场和每朝的记者说话。”
说着,她将那份报纸递给了对方。 接过后,看着上面的新闻,他的心里也是瞬间了然。 “直说吧,”西上成一望着她:“你是怀疑我泄密了。”
“所以,请跟我说实话。”
“署长您说得真直接,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西上成一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认真起来:“案发现场,有我认识的记者,我也的确和他聊了会儿天。但是,关于此案的一切,我什么也没说。”
“那记者叫什么名字?”
青海川棠问到。 “他姓井元,具体什么名字我忘了。”
“明白了,”青海川棠望着他,“剩下的,我会查清楚。”
说完,她便回到了原位上。 西上成一没有就此离开。 而是向前几步说道:“要是想让我背黑锅,我无所谓的。”
说完,便将报纸扔在了办公桌上。 “我没想过让你背黑锅。”
青海川棠望着他,认真说道:“但是,报道却是被登在了每朝早报上。早报的截稿时间是凌晨两点......因此,很可能是现场的人,泄露了情报。”
对方的态度,的确不像是泄密之人该有的。 这一点,用行为心理学来解释的,可以很好地说通。 西上成一听完她的分析后,不免有些失笑。 “嫌疑人的心情,我十分了解。”
“监察官可不会追究这些。”
“监察官?”
对方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犯人被射杀了。这一举措是否正确,当然要调查清楚。”
向其解释清楚后,青海川棠放柔了声音道:“没事了。把你叫过来,不好意思。”
西上成一没有说话。 只是轻点了一下头,嚼着口香糖离开了署长室。 待对方离开后,青海川棠拨通了一个电话。 “桐岛,每朝报社内,有你的朋友吗?帮我一个忙......” 挂断电话后,青海川棠将椅子转了回去,这才发现了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 还自顾自的,拿出了一把椅子坐下。 “泄密的人找到了吗?”
对方开门见山的说到。 “还没,什么事?”
“我在新闻室,见到了藤林首席监察官的身影。”
青海川棠一惊,“藤林首席监察官吗?”
“就是他。”
神户裕哉自己都感到不解,“为什么警察厅的首席监察官,会特意跑到这边来呢?警视厅的监察官不够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