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堂,一处深宅大院。花无双敞着上衣,斜躺在床榻之上,满脸酒色之气。拿起酒壶,他猛灌一通,完全不顾酒水从口中溢出,却险些呛个半死。“该死,咳咳…”花无双狠狠一抛,那空酒壶砸在内门框处,险些击中一人的脑袋。那人咂咂嘴,猥琐上前,弯腰道:“花少爷,小的们为了纾解您心中的火气,特意从外面采了朵小花来,供少爷享用。”
“抬上来!”
花无双神志不清道。“请稍等,少爷...”猥琐男转身小声喝了一句,随后,有两人抬着个麻袋小心翼翼地上前,又将它轻轻放在花无双的身侧。“少爷,请慢慢品尝。”
花无双拉下麻袋口,露出一个稚嫩少女的脸庞,容貌虽比不上宗门那些大家闺秀,倒也有几分姿色。“算你们懂事,都滚下去吧!”
猥琐男带着两人退下,花无双取下麻袋,狠狠瞟了少女几眼,摩挲着双掌,就要来个饿虎扑食。正在此时,有人进来报告:“少爷,有人想见您一面。”
“玛德,哪个混蛋这么不会看时候?说,谁要找我?”
花无双红着眼喝道。“是...剑阁的叶不凡。”
“叶不凡?!剑阁?”
花无双勃然大怒,酒也醒了大半。“少爷我最恨剑阁的人,赶紧让他滚蛋!”
“是的,少爷...”就在仆从要退下的时候,叶不凡冷不丁出现在他眼前,把他吓得险些跌倒。“你...你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进来了?”
“叶某找花少爷有要事商量,怕你们传错了话,所以便闯进来了。”
叶不凡余光瞧见躺在花无双床榻之上的乡野少女,眼中露出鄙夷的神色。“哼,扫了本少爷的兴致,你好大的胆子!”
花无双用扇子指着叶不凡,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呵呵...看来花少爷受到的打击不小,只能借酒色消愁了?”
花无双听此,将酒气逼出,下了床榻,几步走到他的面前。“还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本少爷说话的,你不怕死么?”
“我当然怕死了,不过,在临死之前我也要拉个垫背的一同下地狱...”叶不凡丝毫不惧。花无双一愣,盯了对方半晌,忽而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你们两个,把那村姑给我送出去,本少爷要接待贵客!”
“遵命,少爷...”不一会儿,那乡野少女被人抬走。花无双请叶不凡落座,敬酒道:“叶师弟来我这儿,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花少这儿来往的皆是贵人,我如若无事,也不敢这般逞英雄了...”叶不凡笑道。“不如直说吧?难道是有求于我?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呵呵...果然是花少,一猜即中。我来您这儿,的确是为了一桩生意,不过这桩生意对你我而言,可以说是双赢。”
“哦?愿闻其详。”
叶不凡成功挑起了花无双的兴趣,趁机道:“敢问花少,你现在最恨的人,是谁?”
“最恨的人?”
花无双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不禁变得面目狰狞。此人当众羞辱于己,完全不把花家大少爷放在眼里。试炼金榜大会,他志得意满,夺得榜首,可谓是名利双收!而自己却受到亲爷爷责罚,软禁在此处不得擅离半步!本想害他千刀万剐,到头来却被搞得遍体鳞伤!“沈凌,我恨之入骨,这恐怕是路人皆知的事情。”
花无双冷冷道。“我也恨他,要不是他的话,金榜榜首就是我了,而剑阁首席弟子的位子也如同囊中探物...”“哦?你二人同是剑阁弟子,竟有如此间隙?”
花无双满脸惊奇。叶不凡笑笑,“这并不奇怪,同胞兄弟尚且有相残之日,更何况师兄弟呢?”
“有道理!听你所说,难道有办法惩治他?”
“大师兄如今气势正盛,又是宗主青睐之人,当面和他叫板得不偿失啊...”“那以你所见,该如何让他吃瘪?”
叶不凡凑到花无双耳边道了几句。“妙,太妙了!没想到叶师弟竟有如此心机,真恨我没早一点和你结交!”
花无双竟拍手叫好。叶不凡忍住心中嫌恶,接着说:“只要花少知道了大师兄的弱点,何愁不让他乖乖就范?”
“嗯...我这就安排!”
花无双猛然合上折扇,“来人!”
那猥琐的精瘦男子进屋,见着主子拜道:“请您吩咐,少爷。”
“精细虫,我记得,你好像是火神司的人?”
“少爷好记性,小的正是火神司弟子。”
“好极了,只要你是宗门正式弟子就好。少爷我交给你一件事去做,办成了的话,你便是火神司的精英弟子了!”
精细虫大喜过望,跪下磕头:“少爷请说,别说是一件,就是七件八件,小的也为您办得妥妥当当。”
“好,你过来,我慢慢跟你说...”花无双把精细虫叫到跟前,交待了几句。“少爷放心,小的做这种事最拿手了。”
“嗯,你去吧,记住,就是死,也不能说出我二人的名字!”
“这个小的自然清楚,少爷保重。”
精细虫说罢,躬身退了下去。“嘿嘿...如此一来,咱们就等着沈凌中招吧?哈哈...”花无双阴笑连连。叶不凡端起酒杯,敬道:“多谢花少爷,这次一定能扳倒大师兄!”
“是我要谢你才对,叶师弟,你可真是个人才,不如跟着本少爷干?”
花无双起了招揽之心,可叶不凡却推辞说:“花少爷的好意,叶某心领了,但剑阁有规矩,师父那里又教条得很,请恕我难以从命...”“剑阁算个屁,迟早要被我五行堂整治!我劝叶师弟还是早为自己打算得好...”花无双举杯,“不说这个了,咱们干!”
“干!”
两人一饮而尽,对视一眼后,大笑起来。过了不多久,叶不凡从花无双的正房中踱出,在下人的注视之下,沿着园林小路向外走。庭院深深,长廊幽幽,楼宇林立。石桥下金鳞游走,更有珍禽异兽之声不绝于耳。此番景象,像极了尘世间那些个高门大户。对于生于乡野的叶不凡来说,这些都是曾经高不可攀的空中楼阁,此时映入眼帘,却暗暗拨动他躁动的心境。“人果然生来不平等,我受了十八年的尘世之苦,眼看就要咸鱼翻身,怎能让你毁掉一切?”
叶不凡眯起眼睛,咬着牙暗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