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围堵,焉能不生气?“新老交替,意味着以前一些问题,就要形成烂帐,工人很是担心这个情况,有些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卫广昌对国有困难工厂的通病,提前做了些功课,此时不禁叹了口气道。“李董事长、文经理,麻烦你去通知工人们,什么事情都可以谈。但不要使用过激手段,麻烦他们选出代表,我愿意跟他们谈判!”
以前的谢海峰,跟周居仁差不多,是遇事就躲的主。但现在却不能躲避,得以严肃认真负责的态度,处理涉及川柴厂的事情。“工人们也挺可怜的,全指望工厂养家糊口,这会新老交替,就怕新人不认旧帐啊!”
卫广昌从玻璃窗前看到众多职工群情激然,个个都是要爆发的模样,心头一阵发麻,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钟凯。还是张宝高明,老早就知道要发生冲突,提前就把保镖给我安排了。只是,钟凯到底有多能打?卫克运瞪了卫广昌一眼,真是信口胡说,究竟站在哪一边?忘了自己是刚任命的川柴干部了吗?正准备说卫广昌两句的时候,人群中的嘈杂声越发大了。卫克运扭头一看,但见李长才、文登明对工人的劝说,好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中干们也纷纷加入到劝说中,不过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让工人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定绥市警察局副局座凌志,感到情况有些不妙,低声提醒周居仁,让他转告卫克运,还是回定绥市为好。“我们要见卫部座,我们要见市监!”
有人已经在大喊了。“请大家不要激动!我是新上任的董事长兼党的委座谢海峰!这样大喊大叫,不解决问题。大伙还是选出代表,跟我坐下来好好谈,有什么都可以谈,没有禁区,大家看怎么样?”
谢海峰去黑山镇解决教师转编制的问题,不是没遇到过这种阵势,此时又有张宝压阵,他心中有底。“你是新官,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我们跟你说,你就会拿需要调查了解来搪塞我们。”
“别信他,一丘之貉而己!”
“天下乌鸦一般黑!”
“说得好!”
……一时间群情激愤,有人出手了,石头从人群中飞出,砸向了会议室的玻璃窗!玻璃破碎的响声,仿佛就是信号一般,川柴工人们积压的各种怒火,此刻被点燃了。除了把怒火宣泄在会议室上,一溜的奥迪车,就成了最好的宣泄目标,各种石头全向这些车辆飞来。张宝在第一块石头飞向会议室窗玻璃时,就知情况不妙。昨晚两人碰头时,谢海峰对张宝说过,估计明天多半不会平安,还是不要坐车去,免得受无妄之灾。张宝想想也是,自己开来的史艾菲宝马,钟凯开来的,自己内定送给谢海峰的奔驰,都是好车,万一被人砸了,都找不着人去索赔,还是留在原地为好。现在看来,谢海峰的确有先见之明。急中生智的张宝,抄起主台的桌子,从大门迅速冲出,来到谢海峰面前,把桌子向盾牌一样竖起,挡在他和谢海峰面前。刚刚竖起桌子,飞来的几个小石子,就被桌子反弹出去,掉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当的脆响声。桌面还不能完全遮蔽两人的身体,张宝将桌子舞动起来,这才将砸来的石头完全挡开。周居仁等平素尊处优的官员,此时变得很是敏捷,第一时间就躲在了墙角,那里是死角,外边投来的石头,打不着他们。钟凯跟着张宝有样学样,把卫克运父子俩拉到一堆,然后用会议桌垒成“沙袋”,阻挡外边投来的石块。当然也有不那么走运的,卫克运的秘书,被一块鸽蛋大小的石块击中额头,鲜血一下汩汩流出,倒在地上直哎哟。其他还在会议室里的人,有躲在了桌子下边,就看砸进来的石头,是不是从侧边砸的。毕竟主台下边的桌子,遮挡面积不如主台的桌子,人藏在下面,还有好大一部分面积,暴露在外。有的躲在玻璃窗下,这里是绝对的死角,相对安全,但这里堆集了闲置不用的桌椅,人根本靠不拢。张宝掩护着谢海峰后撤到了会议室,一脚将数张闲置桌椅踹开,再把桌子搁在这些杂物上边,形成一个空间,人蹲在下边,能有效躲避飞进来的石头。好在窗户上都有百叶窗,砸破玻璃的石头,被百叶窗挡一下,力量得到削弱,不会有足够的力量,对人造成更大的伤害。火冒三丈的凌志,护着周居仁,急忙拨打电话。待把谢海峰护住后,张宝想起史艾菲、王佳君两人,此时有没有受伤。还好,这两人缩在一张桌子下边,脸色煞白,桌子被一块很大的石头砸裂,幸好没有砸烂。张宝立即抄起桌子抵挡外边的石头,然后准备过来将这两人拉走。却没想到史艾菲和王佳君,双双扑入他的怀中,惊恐万分的她俩,再也无法以坚强面目示人,就是前所未有的柔弱。“我这不是来了吗?没事了。”
史艾菲寻求保护很正常,你王佳君不是看不顺眼老子吗?此时怎么也要寻求我的保护?不过,腹诽归腹诽,该救还是得救。“注意影响……”史王二人轻声哭泣,张宝还得观察飞来的石头,不能看着她俩。很多人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本来想笑,可是局势又不允许笑出声来,只能憋着。只是,史王二人就跟抱救命稻草一样,哪里肯放开他?“哭就哭好了,可是,能不能别把鼻涕往我身上抹呀?”
被抱住的张宝,只能单手活动,自由度不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