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上帝……”“这是不是搞另类兴奋剂……”“这针好粗好长,都快赶得上签字笔粗细了,插进头顶,人还没事?”
“真主,冒烟了,冒烟了……”……一帮观看监控的王室成员和施密特博士,简直怀疑屏幕里的画面,这是真的吗?要让衰竭的法力再度充满,这就需要激发自身潜能,或者说是给发动机增压,但对自身肯定有极大的损耗,如果不到节骨眼,那是肯定不会选择这种有损自身健康的方法。真气丝丝进入经脉,张宝和苏尔坦全身升起团团蒸腾的雾气,但见张宝双手变得通红,挟扶苏尔坦的三人,感觉苏尔坦的身体发热,胳膊等四肢,竟然发生了细微的痉挛!众人知道治疗处于进行中,绝不是出声询问的时候,只有默默关注着苏尔坦的变化。张宝的手臂,已然呈红颜色,就跟烙铁一般,汗水一出,立马跟淬火一样,蒸腾而上。身上的衣服明显干燥缩水,并呈龟裂状,都不知道还能成形多久?连着两次银针刺头,张宝再摸出一根超大号银针,足有硬币那样的直径,一下插进了太阳穴!衰竭的法力,明显又变强,张宝双目圆睁,加速施术。有可能是连续的插穴,让张宝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透支的冲击,其中的痛楚,只有张宝知道,众人能看到的,就是他一下喷出一大口鲜血,看样子,透支已经抵达了五脏六腑。萨梅尔离张宝很近,较之看监控,要看得清楚得多,眼前的情景,令她焦急万分。跟其他人一样,对张宝的“医术”,她是一窍不通,只觉得非常神奇,也可说是危险。不过,此时决不是当好奇宝宝的时候,也不是表示关心的时候,决不能打扰张宝。苏尔坦同样也吐了血,姑且叫血状物吧。试想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此时还要呕吐,可想而知,离死亡也就不远了。张宝和苏尔坦都呈雾状,看监控看得很不“过瘾”,施密特博士有些按奈不住,道:“我得去看看!”
赛亚比同样有此心:“我也要去!”
可是,他们两人没有得到其他人的响应,说白了就是阿齐兹的同意。阿齐兹是摄政王爷,自然有最终决定权。他没有说话,而是额头紧皱,眼珠子时不时转上一圈,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过,没有点头,也没有出声,本身就是一种答案。施密特博士苦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坐了下去,赛亚比颓然坐下,倒是一众女人,停止了啜泣,拿出纸巾,伸进面纱里抹眼泪。事实上,阿齐兹的内心,当然不像他脸上所呈现出来的那样平静,而是有如惊涛骇浪!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一路走来,能够达到摄政王爷这个高位,固然有其是苏尔坦长子的出身优势,但冷静的头脑,良好的人际关系,却是必不可少的后天优势。面对七八年卧床的父亲,他真不忍心再看苏尔坦痛苦下去,想要苏尔坦得到解脱,可是,没人知道父亲对他的意义。王室之人,多数都是天家无亲,亲属关系通常都是很疏远的,而他却是个另类,非常珍视父亲,非常在乎亲情,也正因为孝心的充分流露,那份感情实打实的存在,这才让苏尔坦力排众议,没让能力最强的哈利尔,受宠最多的哈尔希,充当摄政王,借以协调诸王子之间对王位之争的矛盾。也正因为身居摄政王的位置,苏尔坦一旦驾崩,他便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者,诚然,将受到其他王子的冲击,可名分在这管着,终归要占到很大的起跑优势。可是,如果苏尔坦得以痊愈,他的摄政生涯,就得结束,这是多么的叫人失望。苏尔坦病重期间,阿齐兹还能心安理得地尽孝,可是痊愈后,就得受到权力的冲击,阿齐兹端得是左右为难。张宝全身雾气腾腾,等同于一个移动的蒸汽机,头顶、额头上已经插上了九枝银针,注入苏尔坦体内的真气,已经在体内自主运行,虽然微弱,但却是实打实地自主运行。真气有如池水,注入干涸的池塘,池塘得到水分,才能有鱼有虾有浮萍,才能有生机。萨梅尔一双眼睛,已经有了层层水汽,虽然双方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但她完全知道,张宝此时所承受的巨大压力,还有极大的风险。如果失败,苏尔坦命殒当场,张宝会遭遇什么……萨梅尔为张宝的安危担心,这是必须的,可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寄希望于尽快结束这难熬的治疗过程,真的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张宝这时多针齐上,头顶和额头,可谓密密麻麻地插上了银针,几无下针余地。张宝的额头,青筋暴绽,眉毛上翘,额头明显有了深深的川字纹,面部的表情,可说痛苦无比,也可说狰狞无比,就是要激发体内最大也是最后法力,向苏尔坦发动总攻。苏尔坦的躯体,开始剧烈抖动,一口接一口的污血吐了出来!张宝明显非常虚弱,唇角一动,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插在他头顶、额头的银针,纷纷飞了出去,额头和头顶被银针穿刺的地方,血红血白的,端得骇人无比!银针离体以后,张宝仰后倒下。萨梅尔被骇得面无人声,当场尖声大叫起来。“把陛下扶到床上,按营养不良来治就好。”
被萨梅尔抱着脑袋的张宝,十分艰难地说出这句话,随后就是大口鲜血喷洒出去,随后双目闭上,双手垂下,一看就是油尽灯枯的模样。看监控的一众人等,都冲向了苏尔坦,除了萨梅尔之外,所有人都关注着苏尔坦。施密特博士,飞快给苏尔坦做起了检查,仪器重新安装在苏尔坦身上,滴滴嗒嗒的声音,令人心悸。“血压……脉搏……血糖……尿酸……”施密特博士和丁娜,迅速观察着仪器上的数据,总体来看,苏尔坦的各项指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根据此时的指标,施密特博士下令丁娜对苏尔坦给药。苏尔坦原本深陷的眼眶,此时眼皮有了扭动,众人以为看花了,阿齐兹却看得很清楚,遂低头凑了过去。阿齐兹看得更清楚了,苏尔坦眼皮在挣扎,就是想睁开眼的意思。稍后,眉毛也在动,戴了吸氧面罩的面容,同样在抖动,这绝不是看花了。完成了初步治疗的施密特,瞠目结舌地原地不动,做为医学权威,他比所有人都清醒,苏尔坦这种半支脚已经踩进鬼门关的人,居然还能收回来,这世上,还真它妈有奇迹,一个油尽灯枯的病人,怎么会重新添油加蜡呢?施密特转而朝向张宝,他得查看一下这个怪物:“丁娜,过来检查一下。”
萨梅尔双眸含泪,抱着张宝不愿松手,她真的害怕,害怕一松手,张宝就会被死神带走一。丁娜要镇定得多,来到萨梅尔身边,轻声安慰道:“公主,张宝他一定没事的!”
眼圈全红了的萨梅尔,情不自禁地流了眼泪,丁娜的安慰,让她的内心,稍稍安定,再看到众人愕然的目光,这是对她违背男女授受不亲教义的惊讶。萨梅尔一下想起,自己可是公主,与张宝未婚夫妻的事情,仅限于父亲和八叔萨拉丁知道,像这样抱着一个男人,肯定是惹人物议的。于是,把张宝交给了丁娜。丁娜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抱起张宝还是没有问题的,将他抱到了施密特的休息室中,顺便探查了一下张宝的情况。脑袋和额头上被银针插过的地方,此时居然自动愈合,连伤口的边际线也没见着一条,就跟没被插过一样。再看他的脉搏,跳动异常缓慢,再加以面若金纸,显然是体力损耗过度。做为医生,丁娜对这种针插头顶、额头,进而激发潜能的方法,可说闻所未闻,事实上,张宝若是提前说出这个法子,她会认为这是天方夜谭。眼下却是真实地呈现在她的面前,此时给张宝初步检查身体后,除了虚弱以外,并没有发现内脏受损等毛病。相信只要给张宝一定的恢复时间,他就能苏醒过来。阿齐兹将苏尔坦的手握住,能够感受到苏尔坦的手掌,正在升温。这么多年,只要阿齐庇到苏尔坦的病房,来看望苏尔坦,就要握手,说些话,从最早还能交流,到最近一年已然没有反应,但阿齐兹握苏尔坦的手,那是一成不变的。现在,阿齐兹看到苏尔坦手掌有了温度,脸上有了表情,虽然手掌的温度不算高,表情也是痛苦的,但对从鬼门关上回来的人说,这意味着在人间的概率,要远远大于向阴间报道。苏尔坦的康复速度,比他们任何一个人想象的速度,来得都要快,都要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