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交锋,却没想到道路上来了八辆车,中巴车是拉人的,皮卡车是拉桌椅的。中巴车哗拉一下,下来近60人,桌椅也是统一的,就是农村办红白事时准备的标准化桌椅。由此可见王存权的动员能力相当强,极短时间内就发动了这么多人,还带了这么多物资。平心静气地说,王存权耗费的时间可谓光速。他在县城得到消息,立即将原本准备在县城迎接严张二老的人马,从中挑选出皮肤黑一些,打扮土一些的人,让他们坐上高价征用的中巴车,火速赶到响水洞。至于桌椅,那就打电话给路上的乡镇,让他们火速把高价租用的桌椅摆在路边,用同样高价租来的皮卡,快速装车。“张建利,赵丽娟,你们离川乡不会困难到了这个地步,连桌椅都不准备吧?”
王存权就当杨琼华的质问在放屁,转头厉声呵斥张赵二位。“山上有桌椅,应该够用。”
这不是挑软柿子捏吗?张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到乡里再搜罗一些桌椅,拉来的不够用!怎么,还要我亲自到乡上去督导吗?”
王存权瞟了张宝一眼,只当没听到张宝说话,继续对张赵二人怒气冲冲地发布指令。“需要这么多桌椅吗?还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喂,都给我站住!领导说了,不许动用群众迎接!王县监,你不知道吗?”
张建利和赵丽娟心里憋屈,可是官大压人,他俩不便反驳。张宝却没有这个顾虑,当即拦住了从中巴车上下来的人群。然后假传“圣旨”,就不信你丫的敢当着大领导的面求证!“喂,你拿这些红绸子和鞭炮干嘛?寺庙开光吗?”
王存权得到消息较晚,却用雷霆速度予以弥补,领导还未到来,他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同时,未免对自己应对之法,有几分得意。却不曾想到张宝公然指责他兴师动众,又看到蔡雪梅和一堆人抱着红绸、鞭炮赶来,心中愤懑顿生,手指蔡雪梅道。没人回答王存权,蔡雪梅就当没听见,带人向山上走,倒是他的秘书过来,附耳道:“有信号了。”
王存权不好气地盯了一眼秘书,此时有信号,又有个屁用!“这些人,全是县里找来当欢迎人群的,总不可能让领导脱离群众吧?”
王存权气不打一处来,领导说不动用群众迎接,你就照办啊?这种常识,不是你这种非体制内人员所能理解的。“山上没有群众,只有宾客。这些人都去乡里待着,不要上山。如果领导到乡上视察,他们还可以派上用场。在山上,他们就是多余的。”
张宝手一挥,大声对一堆人吼道。“大伙听好了,山上地方有限,你们上去,造成拥挤不说。领导真个问起你们的来历,露了馅,我可不负责解释……”杨琼华看这堆拉来的人,通通看向了王存权,等他示下。于是,杨琼华威胁起了这堆人,开玩笑,这些人,都是县里各机关团体的,虽说已经精挑细选,把那些脸白漂亮的去除掉了,可长期的安逸生活,还是让他们与山里人格格不入,一看就假。“胡秘书,你带大伙去乡上,做好迎接的准备工作。”
好好好,算你张宝说得有理。王存权心里有憋屈,但得忍住,气哼哼地发表指示后,走到一边候着。要说严功甫和张建封到响水洞,那是冲养身型疗养院来的,王铭德紧急赶来,也可说成是陪伺老领导,可萨梅尔公主,到底为什么要来?按说这么个破地方,根本不值得公主大驾光临嘛!要说萨梅尔公主,也是冲养身型疗养院而来,这就不好解释了。那啥的,哈伊勒国是信教之国,女人是不从政、不露脸的,公主这么做,岂不是有违他们国家的规矩?但有一条,不管怎么说,严张二老加王铭德省监,那是绝不允许张宝这小家伙,搞装神弄鬼那一套的,这点绝无可能。老子且静观局势,看你怎么折腾!杨琼华啊杨琼华,只要大领导对养身型疗养院,或者别的有所不满,老子不在他们面前给你上点眼药,那才真对不起你对我的特别对待了。闹哄哄的一堆人,连忙调头步行到乡上,把路面堵得一塌糊涂,盖因路面狭窄,中巴车和皮卡车无法调头,只能一路倒车到稍宽处,才能拉人。问题是,严张王加公主的车队就要来了,前面是警车打着警示灯开道,后面一溜好几十辆车,架势很大。这样的大阵仗,就不应该出现在响水洞这种地方,在这里的人,没人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都有些慌张。最要命的是,王存权拉来演戏的人员,倒还好办,在路边躲一下就好,车辆就不好办了,无可奈何之下,开道的警车,只能往后退,把路面让给这些车辆。市警察局局监李祖根、局座郭凤翥,安保工作,乃是他们份内之责,此时见着这样乱糟糟的场面,除了摇头,外加下车向前步行外,别无它法。郭凤翥跟王存权不熟,以前站队时,他是谢海峰一系,再加王存权的弱势,当然就更没什么交集,相反,倒与同一系的杨琼华更为熟络,快步来到山下迎接人员集合处,对杨琼华道:“杨县座,三位大领导来了,准备得怎么样?”
哪知王存权直接抢了杨琼华的话头,对李祖根说道:“李局监,呵呵呵,全都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