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树勋也问过盟友,副市监宋崇德,但宋崇德说,严帆曾经告诉他,白彦秋有了新靠山,在汉嘉当然吃得开,至于新靠山是谁,宋崇德也不知道,因为严帆没说。回家后向父亲吴书元汇报,吴书元让他姑且忍耐一段时间,那啥的,市里一支独大的现象,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毕竟打破平衡后,受损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要不了多久,还得恢复三分之局,或者演变成双雄争霸。吴树勋认为父亲说得有道理,也就没有过分去逼宋崇德,索取更多基建份额。现在吴树勋站出来,假惺惺地向白彦秋讨要没有吃上白玉豆腐的说法,其实就是火上浇油,就是想让吕永祺转移攻击火力。吴树勋阅人无数,经过很短的接触,发现吕永祺跟娱乐圈里的明星一个鸟样,都是傲得没边的人。虽说吕永祺对他吴树勋低三下四,尽心服侍,还是很欣赏的,也有想把拍摄搞好的意思,但总是流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平时两人相处时,总是把他当成张又新那样的助手看待,说出去的话,就不容反驳。吴树勋很清楚,吕永祺有这样傲的资本,明星的傲,那是为了自抬身份,她的傲,却带着吕家背景,她的父亲吕良鉴,是省政x委的委座。这样的女人,天然带有傲劲。吴树勋这样对白彦秋说话,已经成功地让吕永祺有了白彦秋和张宝是同党的认识,也就连带着对白彦秋产生了仇恨,眼下之所以假惺惺地征求白彦秋意见,纯粹是为了以后能够有这样的说辞:白总,我想和平解决,无奈吕永祺正处在气头上,我劝都劝不住,所以,白总你被吕永祺给整了,可不关我事。“我管她是白总还是黑总,总之张宝是死定了。”
果不出其然,吕永祺连带着就恨上了白彦秋!盖因喝花洒的场面,吕永祺可是看在眼里,在她看来,张宝就是白彦秋的小面首,仗着白彦秋的宠幸,才敢这般嚣张跋扈。那么,张宝所犯罪行,就不能罪责自负,白彦秋也要担负,而且还是主要部分。那啥的,狗咬了人,狗当然得被处决,狗主人是不是也应该受到惩罚?白彦秋被吴树勋称之为白总,也就是说,是个商人而己,在省政xt委座面前,就是个小气球而己,一戳就破,不足为虑。“说完没有?说完了就滚!小宝,咱继续喝酒,喝完了,咱们好上x!”
白彦秋轻蔑地对吕永祺说道。若是换成一年前,这话打死她也不敢说,可是,眼下有张宝,那就无所畏惧了。心里却在冷笑:吕永祺你以为出身高贵,又有名气,就很厉害,就可以不可一世吗?老娘就让你看看更厉害的!只要有张宝在,你搞不出什么风波来的,相反,搞得越大,损失越大!吕永祺是未婚女青年,虽说开放,但也开放不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若是传出去,名声可就完了!“有种你就接着喝酒,接着上x!”
吕永祺没法再待下去,眼下要做的,就是想着报复张宝的手段。至于还躺在地上的张又新,吕永祺当然不想管,要管也是张宝去管,反正你俩都姓张不是?若是让张宝知道吕永祺对张又新持这种想法,张宝估计得跳起来大骂:都姓张不假,可他跟老子有毛的关系?你吕永祺放狗咬人不成,就连狗都不要了吗?对狗是不是太不讲狗权呢?吕永祺含怒带恨离开包厢,但却没有离开四方阁,而是在楼下大堂打电话!……“宗南啊,最近老领导又打电话,告诉我不许对你放松要求,要求我不能忘了初心,要像以前他对待我一样,对你加以培养。想当初,老领导对我可是很严厉的,对此我心中还有些埋怨,可现在想来,要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磨练必不可少,道理很简单,你肯定明白,但真做起来,却是不容易的,你明白吗?”
市警察局局监办公室,局监李祖根语重心长地对汉嘉湖派出所长钱宗南说道。如果钱宗南的老子不是副省监钱鸿旭的公子,一个派出所长,是没有资格进入市局监的办公室,并单独聆听他的谆谆教诲。当领导的,最怕的就是钱宗南这种二代,不敢说他们全都眼高手低,但绝大多数跑不掉有这毛病。盖因他们的出身,就决定了他们起点高,但基础却不牢。这些人也受了严令,绝大多数是不会到处宣传我爸是某某,我爸管得宽,借以让上级不敢管他。可他们做起事来,就是我行我素,很少按程序来,出现大问题时,却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地鸡毛让别人去捡,而他却到别处继续胡来。没有哪一个直接领导,对此不感到恼火,希望他们去社会鬼混,最好是去国外,就不要跟我共事,让我和一众同僚担惊受怕了。当然,大领导肯定会特意嘱咐你,说是不要给他留面子,黄荆条子下出好学生,棍棒之下出将才,不要对二代客气。不过,这话千万不要当真,真要那样去做,结果不言自明!所以呢,半年前钱宗南调到汉嘉,担任派出所长后,李祖根就背上了沉重的心理包袱,时不时把这尊小神请到办公室,加以单独辅导,免得他乱来。无它,别人转岗,都有上岗培训期,对警察工作和业务知识,得有一定了解。可是,钱宗南在部队退伍之后,上岗培训完成得相当马虎,专业知识谈不上详细掌握,想要正常开展工作够呛。这不,上次举报卫刚卖x嫖x的,是华夏大明星余卓妍,她看不惯卫刚到处找女人x宿,本来这样的举报,应该慎重对待。毕竟卫刚也算小有名气的明星,再怎么乱来,也不会太过出格,对这种事,就睁一眼闭一眼为好。可钱宗南这个楞头青,为了见到余卓妍,为了能在余卓妍面前露脸,为了展示他阳刚的一面,居然就真的去抓卫刚。麻痹的,这样的屎,还得自己去铲,赶紧地将卫刚放出来,尽量把事件影响力控制在最小范围。若不是有张宝出手,郭凤翥肯定会因郭美丽之事,提前引爆谢海峰跟严帆你死我活的斗争。事后,自己还不敢处罚钱宗南,不但不敢,还得和言悦色地告诉他:此事办得不妥,错在某处,以后你得长心眼!麻痹的,这哪里是下属,分明就是老子的二大爷嘛!看看今天的“培训”工作,进行得差不多了,笑道:“小钱,叔要去下边巡视,你跟我一起走吧。”
“李叔你忙,辖区内重点单位的头,去所里谈治安的事,我就不跟你走了。”
钱宗南当然知道这是李祖根讲客气,每次单独“辅导”完毕,李祖根都要例行性说上一句一起走,至于理由,还需要真实的吗?钱宗南虽说能力不足,但也不是傻瓜,更不是狂得没边的人,每次都回答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就请李祖根自便。两人保持着这样的默契,上演着相同的戏码。李祖根表现出严厉以外的爱护,钱宗南就得表现出对上司的恭敬,并对上司的爱护,表达出某种谢意。两人分手后,钱宗南就去四方阁与辖区单位谈治安内保问题,当然,肯定穿得是便服,这个规矩,他还是懂的。“噫,永祺,你也在这?”
酒足饭饱后,钱宗南离开包厢,看到不少人都在注视一个人,出于职业敏感,一瞟之下,发现是吕永祺,正在打电话。今天还真是走运,先有四方阁免费送上一碗白玉豆腐,接着又看到了儿时的伙伴吕永祺。那啥,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说得就是吕永祺。能够在外人面前,展现自己与明星的特殊关系,肯定是件倍有面子的事。“宗南,你在这啊,来得正好,我被人给侮辱了,你可得为我主持公道!”
吕永祺看到钱宗南,脸色顿时一喜,有现成的警察不用,岂不是犯傻吗?“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侮辱你?这不是故意破坏汉嘉市良好的治安局面,不是故意给我找事吗?人在哪里?有几个?”
经过李祖根的辅导,钱宗南懂得任何事情,都得有理有节,先安个大帽子,总是没错的。事实上,若是要较真,钱宗南这样说也没错,那啥的,汉嘉市一年才有两起命案,像四方阁这块,更是治安重点地区,打架斗殴之类有是有,但都不大,够不着刑事处罚标准。至于给钱宗南找事,的确也是事实,四方阁正在派出所辖区内,堂堂省台明星,在这里被人侮辱,他这个所长,难辞其咎!谁叫你没有把混混们给掌控好呢?“就在楼上包厢!主犯是两个,还有一堆帮凶!”
看到钱宗南义愤填膺的模样,吕永祺露出了笑容,叫你张宝敢喝花酒!“我叫人过来收拾他们!”
钱宗南一听侮辱吕永祺的,居然有一群人,他单枪匹马肯定不成,万一逮贼不成,反被贼伤,可就下不来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