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唐曼检查工作,董礼进来了。“师父,我想带加加上妆。”
董礼说。唐曼犹豫一下说:“我不想让加加学官妆,外妆学成之后,再学官妆。”
“师父,您的意思是……”董礼问。“我不想多说,自己去想,加加我会安排到骨灰存放室,当个登记员。”
唐曼说。董礼瞪着大眼睛说:“你要祸害你这个徒弟?”
“加加有点骄傲了,从上妆实妆之后,我得控她。”
唐曼说。“噢,控水。”
董礼说。“我是不是有很长时间没打过你了?我很想打你……”唐曼说。董礼转身就跑了。唐曼去化妆师办公室,把陆加加叫出来,说了去骨灰存放室。陆加加确实是懵了。“师父,我做错什么了?”
陆加加要哭。“我就是让你去沉淀一下,没有其它的意思,找主任安排工作。”
唐曼转身就走。陆加加眼睛里噙着眼泪久久没动。唐曼知道,得让她成长了,在自己的翅膀下生活,永远不是一件事情。董礼就是一只鹰,自然的就长大了,可是陆加加不行。今天活多,下午一点多才结束,很累人,听着哭声,还有场外鞭炮的声音,习惯了是习惯,但是偶尔也是入耳走心的。所以在火葬场工作的人,强度并不是在工作是,心上,精神上的。唐曼出来,董礼跳上车,陆加加不高兴,上车。董礼就喜欢唐曼的车,有了这车,自己的车也不开了。开车直接杀进古街,酒錧门口。上楼,唐曼吃了面就回宅子。董礼总是欺负陆加加,但是她对董礼是依赖的,有一些事情,不敢问唐曼,就问董礼。基地讲妆是柏北,外妆组长也禁止,场子这边的化妆师过去听妆。唐曼也清楚,外妆组长要培养的就是柏北,柏北听他的,而董礼可不是随意能摆弄的人。唐曼醒来的,要去画室,到院子,陆加加跑出来了。“师父,我也去。”
陆加加说。“你知道我干什么去?”
唐曼问。“去画室,上妆。”
陆加加小声说。这丫头到是聪明。“走。”
开车去画室,陆加加给唐曼泡上茶。“坐吧,喝一会儿茶。”
唐曼说。“师父,我怎么不让我学官妆呢?”
陆加加问。“学妆先以一种为主,学扎实了,再学其它的,不容易混妆。”
唐曼说。“知道了,师父。”
陆加加站起来,收拾画室。唐曼点上烟,看着外面。一个多小时后,唐曼站起来。“加加,别收拾了,过来。”
唐曼说。陆加加过来。“我教你丧妆的华妆。”
唐曼说。陆加加一愣,没问,自己会华妆了,怎么还教呢?唐曼说:“我上妆,不讲,不明白的过后问。”
唐曼上的是老三的华妆。唐曼一直是找不到妆点,自己也是在熟悉着。一点一点的上妆,心用在上妆。近三个小时,唐曼都没有停下来,妆成后,她把妆笔放下,坐到椅子上,重新泡上茶,点上烟,看着窗户外面。东北的冬季天黑得早,五点一过,天就黑下来了。路灯亮了,行人匆匆,五点多,也正是下班的高峰,桥上的车如流水一样,在流动着。“师父,工具收拾好了。”
陆加加说。“坐下休息一会儿,喝茶。”
唐曼说。陆加加半天才怯声的问:“师父,这也是丧妆的华妆,那师姐讲的华妆是基地,这个是升级吗?”
“不是,董理讲的华妆是从这个妆演变过去的,这个是正妆,但是还有妆点没有找到。”
唐曼说。“师父,我能在宅子的工作室上这妆吗?”
陆加加问。“你能记住多少?”
唐曼问。“百分之六十以上,只是有一些妆法,我也是第一次看师父用。”
陆加加说。唐曼清楚,自己的妆法,笔法,在画十二尸妆的时候,在改变着。“嗯,你就上妆吧,凭着记忆,到时候我看看。”
唐曼说。回宅子,陆加加要做饭,唐曼摇头说:“你的菜,真不好吃。”
陆加加“哼”了一声,坐那儿,看着唐曼。“去董礼那儿拿两个菜回来。”
唐曼说。陆加加去出了。唐曼在沙发上切着,感觉有些累了。今天陆加加不上妆,唐曼会上十二尸妆的。她不能停下来。陆加加回来了,把菜摆上。“燕姐一会儿也过来,遇到她了。”
陆加加说。唐曼把酒拿出来,陆加加倒了三杯。银燕就进来了。“师父,跟你聊聊天。”
银燕精神状态不错。“你和娄天怎么样?”
唐曼问。“挺好的,没有意外的话,明年五一能结婚。”
银燕说。“那挺好的。”
喝酒聊天,唐曼知道,银燕过来恐怕是有事情。果然是,银燕说:“师父,我身上还有那味儿。”
“谁说的?”
唐曼问。“娄天的母亲,话里话外的露出来了。”
银燕说。“当妆师一年,身上的味儿要三年能去掉,你不用担心,喝过酒,你找董礼去,她手里有那种掩盖气味的草药。”
唐曼说。这药董礼没有用,但是弄了一小瓶。吃过饭,银燕回茶楼,陆加加进工作室上妆。唐曼坐在沙发上看书,喝茶。晚上九点多了,外妆组长打来电话,说有茶楼,想和唐曼聊聊。“对不起,我累了,休息了。”
唐曼拒绝了。对于这种人,唐曼必须要学会拒绝。但是,唐曼没有想到,这电话挂了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