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位村妇女主任的家,杨洁雯才知道这个妇女主任为何这样排斥客人到她家来寄宿的客观原因了。用‘家徒四壁’的词来形容她这个家一点也不过分。这令杨洁雯心里又好受了一点点。这位村妇女主任文化程度肯定是高不到哪里去的,从她那蹩脚的普通话就可以看得出来她是那么的无知无识者,杨洁雯的话她基本也都是听不懂的。这时又缺乏一个‘翻译’在场。村妇女主任将杨洁雯领进一个房间里去,从一个破衣柜里翻出一条碎花棉被,放到一张木床上去,用手指了指摆放在床右边的一个小木桶。杨洁雯一时不明白,这个木桶是用来做什么的?后来才知道是给她提供‘方便’用的。当她被这个女人领进这间破旧木屋子的第一时间起,她就已经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尿骚味,眼光寻找后才发现就是从这个木桶里发出来的臭味,虽然,现在这个小木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但这种臭味实在令人作呕窒息。村妇女主任自从给杨洁雯拿过来一把塑料热水瓶后人很快就在这个房间门口消失不见了,前后与杨洁雯没对上十句话,一知半解的语言交流其实对杨洁雯说来也没有什么意义。而她的家人自始至终一个都没有出现过,不知道是有意回避了她,还是这个妇女主任原本就只是一个‘孤家寡人’。今晚的杨洁雯始终无法入睡,这里的床虽然又宽又大,但被子和床单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浓重霉味早令她将要产生另一种窒息的感觉了,加上床边的那个尿桶所飘荡散发在房子空间的那种浓烈的气味更令她夜不成寐。杨洁雯现在开始后悔自己的此次鲁莽之行。虽然,她人生所经历过的事情也起起伏伏,但对她来说那都是一种生活体验,她的内心也已算是足够强大的了,但像今夜这样的场合还是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杨洁雯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只用‘衣食无忧’这句成语来概括。她自己始终也不承认自己的富足和高贵。而在别人眼里,杨洁雯已经足够‘大富大贵’的了。今晚上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完全出乎了她以往的想象空间。半夜里,她的房间开始有老鼠出来活动,‘吱吱’的声音一直钻进杨洁雯的耳朵里去。她非常害怕这种夜间活动的动物,不光只是讨厌这种东西的那副‘嘴脸’,更讨厌它的生存环境,讨厌它身上所带来的细菌病毒,也讨厌它骚扰起来的那股‘韧劲’。房间里不止有一只老鼠在活动,应该是成群结队在出没。杨洁雯害怕极了,她龟缩在床的一角,双手紧紧抓住被子一角,担心这些放肆的家伙跑上床来放肆,那么,她可就要精神崩溃了。事情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时杨洁雯才发现自己床上的另一头已有什么东西在活动。她害怕极了,这些讨厌的家伙一旦‘侵入’到自己的领地,就会肆无忌惮起来。那么,自己就更加退无可退了,总不能自己下到地面上去。这里的气候也真是稀奇古怪的很,早晚温差很大,现在,没有棉被,仅凭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支撑不了这房间里的温度的。这里老鼠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你退让它一步,它就逼进三步。床上的老鼠开始仅仅只在床的另一头展开活动,这已令杨洁雯忍无可忍的了。没想到,这一对老鼠竟大摇大摆从床的那一头向杨洁雯所处的这一头进发,一路上发出‘吱吱吱’的叫声。杨洁雯真的极度紧张起来了,现在可怎么办啊?地下满地奔跑的老鼠‘封锁’了退路;床上,那几只老鼠一路向她领地‘高歌猛进’。突然,杨洁雯惊叫一声,两只脚不停地敲打床铺的木板子,老鼠那经历过这个场面,赶紧从床上蹦跳到地上去,跑得无影无踪了。好不容易待到天色微微发白,杨洁雯就发疯似的从床上下来,地上的老鼠已销声匿迹了起来。妇女主任不知什么时候已候在房间门口,杨洁雯房门一打开,妇女主任就笑嘻嘻地同她说:“你过来先洗把脸吧,昨天晚上书记已经说好了,早饭谁住哪一家子,就在哪一家里吃,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这里准备了稀饭、馒头、花卷和甜饼?”
杨洁雯听了好久才搞明白了。想一想,她哪来这么多早餐?若走出她家也不知道这么早往什么地方去,也不知道同行的伙伴会不会这么早都起来了,是不是也像她那样‘彻夜不眠’弄得狼狈不堪。杨洁雯匆匆洗过脸,幸亏她自己带着一整套洗涮工具,包括毛巾。妇女主任家挂在脸盆架子上的毛巾又黑呼又油腻,似乎有一二年没有更换了,看着就恶心,肚子里就开始翻江倒海地开始折腾起来。好在这家的主人也早意识到这一点了,提早一步回避她走出去了。杨洁雯才草草结束这种尴尬行为。或许是肚子过于饥饿了,吃早饭杨洁雯胃口大开,连着吃了二个白粉馒头,一个花卷和一些咸菜下稀饭,还喝了一点不知什么成分熬成的一种清汤,味道怪怪的,却很开胃。那妇女主任看杨洁雯把早饭吃了,才开始同她说话。杨洁雯不知道心里怎么想,反正就觉得这个家庭也是很困难的,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出来递给这个妇女主任。杨洁雯也不知道递给她的钱具体的数量,这个妇女主任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高兴地收下来了。自从妇女主任收下她这些钱后,对杨洁雯的态度立马有了质的改变。好在杨洁雯并不上心,面对这样的势利女人,她还能说些什么。杨洁雯知道此次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体验一下这里当地老百姓的日常生活,了解这里农民的真实生活吗?这几天的经历已经告诉了她,与自己的生活工作环境相比,自己难道还有什么奢望了。